畢竟是老實巴交的鄉民,被這一番嚇唬,又哪有違背道理。
於是就先行呼呼泱泱下了山,見都走乾淨了,我卻拉住李瑾辰直往後山走。
李瑾辰就一臉莫名的問我:“掌門師姐前輩,你我不是要下山去救人。”
“是下山救人,可現在不是時候。”
“何時才是時候?”
“時候到了,我自然會提醒你。”
我抬頭看一眼天色,此時正是大上午頭的,總不能明晃晃去收妖除魔吧。而眼下,還有比收妖更重要的事兒呢!
卻原來這幾日我發現李岱總是輕咳,我知凡是仙山腳下,必然會生長一種治療喉乾的草藥,與其乾耗著等天黑,不如趁此時促進他們父子關係。
當下便拉著李瑾辰一路順後山往下行,而邊行邊找,果然就見到一片鬱鬱蔥蔥。走近細瞧,卻正是麥冬。我大喜,記得曾聽哪個言說過,這麥冬最是潤肺清心,用來治療李岱的咽乾咳嗽極為有效。
於是就連扯帶拽的,將李瑾辰拉向那片鬱鬱蔥蔥地兒,二話不說便埋頭拔麥冬。李瑾辰便傻兮兮瞧我,我就指指還帶著新鮮土的麥冬,再指指地,道:“傻愣著幹嘛,幫忙啊!”
“是。可是,掌門前輩師姐,我們拔它做什麼?”
“你可知這是什麼?”
“麥冬。”
“錯!這是父子親情。”
李瑾辰便鎖眉,旋即展顏,朝我深深一鞠躬,道:“多謝掌門師姐。”
我忙往後閃了閃身子,擺手道:“我還沒死呢,用不著三鞠躬。謝我就不必了,你若真有心,便別傻愣著,快來幫忙。”
抬眼瞧天,卻見那日頭正高掛中天,離天黑還有些時候呢。於是我就又道:“我們動作快一點,就來得及。”
“哎!掌門師姐,瑾辰這就幫忙。”
李瑾辰摸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挽起袖管,也加入其中。不多時我們便收穫頗豐,於是就忙忙往回趕。
一路上李瑾辰顯然有些擔心,竟是不停問我,親爹師父喝了他煎的藥後,是否誠如我所言,會對他露個笑臉。
聽聞此言,我只覺心酸。想來這孩子只是如此小的心願,都不知能不能滿足。真希望我可以幫到他。
就笑著安撫他:“安心了,聽掌門師姐前輩的準沒錯。若他還是對你冷冰冰,我負責。”
言罷又拍著胸/脯保證。李瑾辰便終於放了心。而趕到山上,我們連歇歇腳的時間都無,李瑾辰生怕時間來不及,當下又是打水又是刷鍋。是要用沙鍋了,而那沙鍋因為久不用,竟積攢了不少灰塵。李瑾辰忙的滿頭大汗,卻一邊刷鍋一邊對我說:“師父很愛乾淨,我要多刷幾遍。”
我眼巴巴瞧著那沙鍋已經刷的就快掉一層皮,就笑,打趣道:“若自今往後你們師徒父子關係改善了,是該謝我,請我好好吃一頓的。”
李瑾辰就揚起臉來。那時大太陽已溜到山尖尖上,光芒便灑在他年輕的臉面上,竟是充滿朝氣。
“承掌門師姐前輩吉言,是瑾辰太粗心了。難怪師父總說瑾辰不關心他,瑾辰竟從未發現師父有喉乾的癥結。還是掌門師姐前輩心思細膩,竟只是短短十幾日就發現了,還這麼幫忙,瑾辰,瑾辰——”
就哽咽起來,眼眶子裡泛起晶瑩閃亮淚花。我這人心軟,最見不得好看的男孩子哭了,當下就慌了神,忙道:“別哭別哭,你再囉嗦下去,我們真的趕不及了。”
李瑾辰就破涕為笑,而我也幫忙,取下麥冬塊根,洗淨,放入沙鍋之中,李瑾辰就問我:“掌門師姐前輩,加多少水?”
糟了,我也不知曉呢!
搔頭,我不好意思笑道:“多加點總沒錯。”
李瑾辰倒也是個實在人,果然加了不少水。於是這藥直熬到大太陽完全沉到山後方好。忙忙盛到碗內李瑾辰瞧一眼天色,不由有些猶豫:“掌門師姐前輩,天色不早了,不如——”
“好不容易煎好的藥,自然要先送去再下山了。那酒館跑不了,咱晚去一時半會準沒事。再說了,不是說夜黑風高好辦事麼。如今夜未深人未靜,再等等再等等。”
李瑾辰明顯的鬆了口氣,就哎了聲,一溜小跑的去送藥。我本也想隨著他去,又怕萬一李岱突然改變了主意,不用我幫村人,我豈不失去了一次難得的機會。
更何況,此次執意下山,我有我的打算。
蠱術一向在江南盛行,聽聞苗疆更是人人信奉。而碧落我不知祖籍在何地,但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