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鬥?我吃了一驚。
帶隊清理現場的應該也是個高手,除了太過乾淨之外,清理掉的是什麼,幾乎什麼也看不出來。可是如果聶秋遠認為現場殘留的是打鬥的痕跡,那就一定是打鬥的痕跡,我對他的水平深信不疑。
可是,打鬥的痕跡?在一百二十名證人閉上眼又張開眼的剎那,僧人們就消失了,這,哪裡來得及打鬥?這無論如何都解釋不通啊!
“我們也在想這個問題,”幽夜公子似乎透過我臉上的驚訝,看透了我心中所思,“在這個短暫的過程中,為什麼會出現打鬥?既然他們刻意隱藏,就說明這些打鬥的痕跡是解開白馬寺僧眾消失事件的關鍵所在。那麼,這是為什麼呢?”
我陷入了沉思。從信徒們焚香入定,到磬鳴九聲,他們睜眼發現僧人們消失,這其中一定缺失了什麼環節。打鬥,到底是發生在這之前,還是這之後?
“所以……”夜的聲音輕輕地飄渺在耳邊,“若嬋娟說的那些人,都是與白馬寺有仇怨的,如果是復仇,根本沒有必要這樣大費周章。這樣做,是企圖營造一種不可能發生之事的假象,讓人們認為這是鬼神所為,以掩蓋一個不希望被人們發現的目的。”
我忍不住輕輕地點頭:“確實如此。也許,我們找到這個目的,就可以揪出這個案件的幕後主使!”
“就是!”夜的嘴角噙上了一絲笑意,“所以真真,你說,那若嬋娟特意說出那麼三條線索讓我們去查,是什麼用意呢?聶秋遠刻意與她聊了聊,那可不像是這麼傻的人。”
“你是說,聶秋遠與她接近,是為了試探她?”我驚訝地跳了起來。
幽夜公子湊近了我,笑得不知怎的妖異邪魅。他擠擠眼睛問:“那你倒以為,是要做什麼?”
我呆了一呆,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他的模樣異常魅惑誘人。我聽了他的話,心中本是大喜過望,這會兒看著他,卻又莫名心頭火起,將他一把推開,罵道:
“就知道看我的笑話!要出賣色相,也不把面具拿下來再賣!你又不是缺眼睛缺鼻子!”
那傢伙哼哼笑著說:“也可能缺的不是眼睛鼻子,也可能缺的是別的呢……”
我想說,你丟掉的是臉皮吧!可是,這個句型卻忽然像一道閃電劈中了我的頭腦。
也可能丟掉的不是這個,也可能丟掉的是那個呢?
也可能消失的並不是白馬寺的僧侶,也可能消失的是別的呢!
“夜!”我急迫地拉住了他,“當時在白馬寺的證人的證詞,能不能讓我看到?”
幽夜公子愣了一下:“能啊。證人證詞的謄本,每個組都發了一份,現在在秋那裡。我讓他給你送過來?”
“你瘋了!”我差點兒吼出來,“要是可以讓他知道,要你幹什麼呀!”
“哦,對對,我忘了,我去給你偷出來,保證他不知道!”大盜賊說。
我嘆了一口氣。這個花蝴蝶身上靠得住的地方,大概就只有他的偷盜技術了。
不到兩分鐘,卷宗就給我偷回來了。幽夜公子的身手真是出神入化,守著聶秋遠這樣一個出挑的武功高手,出入他的房間就跟他完全不存在一樣。
我迫不及待地迅速翻閱想要的那一部分。
果然如我所料,絕大部分證人都提到了一點,意識的恍惚和昏迷。
這是我們在信件和案情陳述中所沒有聽到的。事件發生的最後,還有一段被忽視了的部分。
居士們聽到九聲法磬,張開眼睛的時候,驚訝地發現,周圍一切如舊,只是所有僧眾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是,接下來的才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情節:他們正感到一切都不可思議,卻忽然一陣頭暈目眩襲來,便齊齊地倒地昏睡過去。再次醒來並報官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十六的午後了。
因為下元法事預計的時間是三天,本來諸位居士就在在寺內齋戒清修,所以這一夜,竟沒有任何人發現。十月十六午後,一百二十人才陸續醒來。最後,還是他們自己去報的官。
“怎麼,想到什麼了?”夜問道。
我點了點頭,把證詞的內容指給他看:“你瞧,在鐘鳴九響的過程中,如果消失的不是僧眾,而是一百二十個證人的時間呢?”
夜愣了一下,從我手中接過了證詞謄本,安靜地在我身邊坐下,露出極為認真的神情。
“你,確實敏銳。”隔了許久,他抬起頭,凝視著我的雙眼,輕輕地嘆道。
我明白,他已經完全理解了我的意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