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的爸爸一直打她媽媽,她面對的是一個暴力家庭;關荷的爸爸很早就死了,關荷需要寄人籬下,察言觀色地討好繼父和哥哥姐姐;小波的爸爸早死,媽媽精神失常,經濟一直很困窘;林嵐雖然父母都有,卻又要面臨母親尷尬的婚變,替母親承受流言飛語;陳松清如此用功地讀書,卻因為貧窮的家庭,不得不早早扛起家庭的重擔。
他們都堅強著,都微笑著,而我呢?
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時光:終場
作者:桐華
前言:被沉默埋葬的過去
羅琦琦看了下表,已經七點。
初中部都是走讀生,不用上晚自習,學生已經全部走空。
她站了起來,穿過林蔭道,走到乒乓球檯旁。水泥砌成的乒乓球檯應該被妥善維護過,看不出陳舊的痕跡,至少在羅琦琦的記憶中,和她罰站時,一模一樣。
她笑了笑,沿著乒乓球檯一側,進了教學樓,是個拐彎口,左側應該是教室,右側應該是老師的辦公室。
向右拐後,第一眼就看到英語組的牌子,羅琦琦站在窗戶邊,彎下身子往裡看,不知道聚寶盆是否還在教書。裡面拉著窗簾,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楚,她放棄了窺視,直接走過辦公室,到了教室。
教室倒是看得一清二楚,裡面全都變了。
她記得以前教室裡掛著藍色的布窗簾,現在換成了百葉窗;以前沒有電扇,現在卻有兩個大大的吊扇;講臺一側,多了一臺大電視,大概是什麼多媒體教學的工具;課桌也全部換了,她記得以前的課桌,桌肚的前面是敞開的,書包從前面塞進去,現在的課桌卻是桌面可以開啟。大概學生人數少了,每個桌子都分開擺放,沒有緊挨在一起的桌子。
羅琦琦笑嘆口氣,沒有同桌,可會喪失很多樂趣的。
她轉身從(1)班門前的大門走出去,以前這裡是一個有小池塘和小亭子的中國式小園林,現在卻全沒了,池塘被填掉,小亭子也被扒掉,改成了一個圓盤形的花壇。
一首詩就那麼自然而然地湧上了心頭:
洛陽城東桃李花,飛來飛去落誰家?
洛陽女兒惜顏色,行逢落花長嘆息。
今年落花顏色改,明年花開復誰在?
已見松柏摧為薪,更聞桑田變成海。
古人無復洛城東,今人還對落花風。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其實,不要說歲歲年年人不同,就連年年歲歲的花都早已經不同了。她四處看著,已經分辨不出,當年她曾站在哪裡和林嵐、李莘、倪卿聊天。不過,因為樓門的位置沒變,所以,她還能大概判斷出她和曉菲曾在何處重逢。
閉上眼睛,好似就能看到一個戴著眼鏡、梳著馬尾巴的女孩,和一個長髮披肩的漂亮女孩面對面走著,擦肩而過時,她們的視線也交錯而過,步子慢了下來,遲疑著回頭,剎那間,臉上綻放出最燦爛的笑容。
她們那麼快樂、那麼興奮,完全不知道,等待她們的命運是什麼。
羅琦琦猛地睜開眼睛,甩脫了過去的回憶。從另一個樓門,再次走進教學樓,直接上到三樓。
樓道里有說話聲和笑聲傳來,她有些意外,順著聲音走過去,(4)班的後門開著,透過玻璃窗,她看到裡面有三四個學生,正在做板報。
凝視著他們的年輕容顏,她心頭有一陣陣的溫柔在湧動。
一個學生髮現了她,頻頻回頭看她,引得別的學生也回頭看,羅琦琦索性走了進去,輕聲問:“我看一會兒你們出的板報,可以嗎?”
“你是老師?”
“不是。”
幾個學生很是莫名其妙,彼此看了一眼,一個男生大大咧咧地說:“那你看吧!”
她站在後門旁的牆壁邊,半靠著牆壁,看著他們。
她的目光中有太多眷戀,太多溫柔,幾個學生大概覺得她太奇怪,都一邊工作,一邊時不時地打量她一眼。
羅琦琦凝視了他們好一會,才去看他們做的板報。可是,她站的地方太靠近後黑板,角度又太偏,並不能清楚地看到後黑板上的板報,只能清楚地看到站在黑板前出板報的人。
她愣了一愣,試著把桌子往前推,依舊看不清楚,當年的教室更擠,不可能再前了。她往中間輕輕走了幾步,發現越靠近中間,才越是看板報的最佳位置。
羅琦琦又輕輕走回剛才站立的地方,背慢慢地貼靠到牆壁上,從這個角度去看板報,唯一能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