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一派之眾商量大事,或是開香壇、整肅門規,外人除了深仇大恨,不惜與舉派之眾為敵,都會避開,以免牽入其中。
俊卿雖然初入江湖,如玉卻是深悉江湖規矩的,牽了俊卿的手,便欲回身走去。
俊卿見飛霜道人天生愁眉苦臉的樣子,便好似把天下所有的閒愁,都聚集在他一個人的臉上一般,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動了好奇之心,想看看他笑語之時,到底是何等模樣,深深一揖,文謅謅的道:“飛霜真人請了,在下餘杭白俊卿”
花如玉在旁一直扯他青衫,見他通了姓名,準備長篇大論的談下去,扯得越加兇了。
俊卿回頭相看,如玉橫眸一笑道:“清晨的松林景色很好,我們便別尋一條小路,多走一會吧。”
出家人對婦女最忌平目而視,如玉與她姊姊又僧俗異裝,飛霜子是絕對認不出的,可是她們三姊姊說起話來,一般的嬌聲媚氣,任何人一聽都可猜知必是姊姊之稱。
飛霜子的苦臉容色不動,太陽穴卻上下跳動增速,沉聲施禮道:“不知兩位水月庵主與女施主如何稱呼?”
事情既然已經臨頭,那便無論如何兇險,也只得挺身承擋,花如玉還了一個萬福,媚笑道:“水月庵麗水、妙月兩位庵主乃是家姊。”
這一回興師動眾去長白山斬蛟奪參,武當因派大人眾,掌門人無塵道長的威望素著,不能因爭利而輕出,所以沒有參與,可是門下弟子傷亡與失蹤的時有所聞無塵不得已只得帶了門下護法四劍下山,行到臨城附近,忽然接了隱名人的報訊,方始漏夜前去抱犢崮與水月庵尋覓救援失蹤的弟子。
不想人是救出來了,可是一個個全犯了門中的重責大戒,掌門人若遇見了派中犯了規戒的弟子,勢非即刻處置不可,否則何以統御一派之眾。
飛霜子雖派在路上守望,免得整肅門規時,外人闖入林內,他對所發生的事,憑聽覺也可猜知,不僅武當的威名因此大受損害,便這五個師侄,也難有生望,他心中對水月庵的人痛恨真到了極點,如玉即然直接承認,他全力運氣,口中卻說道:“久仰,久仰,五位門下師侄們,多蒙女施主們愛護了。”
飛霜子不及他師父無塵道長的功力深厚,能夠運氣行功於別人不知不覺之間,如玉方才又見識了無塵一舉手之間殺了全勝的厲害,飛霜子一舉手,她已經嬌笑連連的向側移身,道:“不敢當,不敢當。”
花如玉移身在俊卿的身後,以為飛霜子是武當門下,不會對無關的人輕下毒掌,必定會收了掌勁。
飛霜子卻見俊卿笑嘻嘻的,又與花如玉一起從水月庵下來,認定他是輕薄浮浪少年,便傷了也無所謂,所以雄猛的掌勁不收,直衝而至。
俊卿的內家功夫已修練到了上乘的“玄門罡氣”,對任何來襲的內勁都自起反應,飛霜子的掌勁直逼得他身上的青衫,向後飄起,獵獵作聲,若遇了狂風一般,俊卿的身形不動,飛霜子卻在掌勁將竭之時發覺,全部功力倏然之間,被人以一股極強的反未竭震之力,送了回來。
他要閃要避都已不及,只得雙掌竭盡全身之力拼命抵禦,雙足錯落迅疾異常,的向後移動,前前後後,一共向後移了九步,方才消去反震而回的功力,勉強站穩腳步。
飛霜子的一張苦臉,越加苦得厲害,眉毛也皺成一線,幾乎分辮不出眉心的所在,他以武當護法四劍之尊,在派中除了掌門師尊,地位已極為尊崇,卻被俊卿無聲無息之下逼回了全部擊出的功力,怎不令他大驚失色!
俊卿見他無緣無故不分好歹,朝自己便是一掌,心下微微冒火,忽然雙手提在胸前,拼力向前推去。
飛霜子以他內力的深厚來猜度俊卿將發的掌力強弱,那絕不是他可以抵敵的,所以一躍三丈,隱入樹後。
誰知俊卿收掌一笑,道:“如玉姑娘,苦臉道士不擋路啦,我們還是仍由原路就從此地下山吧。”
飛霜子心中雖恐他自己是俊卿敵手,仍是抽劍一躍而出,擋在路心,他現在再不敢若先前輕邈,鐵劍平平舉在胸前,以武當對武林絕佳的高手之禮相見,沉聲道:“大俠究意是何方高人?”
俊卿第一次被人稱作大俠,心裡頗有一點輕飄飄的感覺,笑道:“我不是什麼高人。”
(此處原文如此,情節不連貫)
他說完輕輕擊掌,身後林中一堆新墳旁邊,轉出四人,各自面色慘白,身上血漬淋漓,右臂都齊肩斷了,用些布條捆紮著,血水仍不斷滲出。
不久他們身後又走出一個面容衝穆的中年道者,他向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