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掌強力一收,白雪身在半空,無從借力,只能被克孜勒強行拉了過去。
“霸王拳!”克孜勒左掌一收已將白雪拉近身前,右掌猛地捏成拳頭,一拳擊出。
這一拳霸道,瘋狂,而且氣勢慘烈。
將別人一把拉到自己面前然後揮拳砸下去,這種打法只有混混們在街頭打架的時候才會用到,可如今克孜勒用出來,卻有說不出的威力,這一拳白雪已經躲不過去了,他已經被牢牢的控制住了。
這一拳下去,白雪就算是有三個腦袋,只怕也要被一拳揍得稀巴爛了。
可現在白雪並不會死,他甚至根本沒有去抵抗,只是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毫無掙扎的等待著這一拳落下。
“他為何沒有抵抗?”克孜勒的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忽然想起一個人,“秋琴”。
一招,白雪只需要能夠拖住一招,秋琴就有足夠的時間趕過來救他,所以白雪心中非常篤定,他已經安全了。
可惜,白雪不是神,他也只是一個人,是人就會犯錯,白雪也是人,也會犯錯。
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他對自己的猜測過於自信,卻忘了往樓外樓上二樓視窗看一眼,只要他看過一眼,他的心裡就不會這麼自信了。
秋琴一動不動,她只是摟著老闆娘,什麼都沒做,更別提去救白雪了。
所以現在,白雪真的是要被一拳揍死了。
“這實在不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死法。”這就是那拳頭落下來白雪的最後一個念頭。
下一刻,下一刻漫長如一個世紀。
死的人不是白雪,他的腦袋還好好的留在他秀長潔白脖子上,那張妖嬈的臉容也好端端的長在他的腦袋上。
死的人不是白雪,那麼是誰?
自然是克孜勒。
克孜勒的拳頭就停留在白雪額前三寸,再也沒有半分力氣往前了,只因他自己的喉間露出一截劍尖。
一截黑黑的、細窄的劍尖。
第一百九十四章 陽春陽春
這一劍穿過了克孜勒後頸頸椎,人其實是一件非常複雜的機器,四肢的活動受命於腦部還有脊柱,此時克孜勒頸椎被貫穿至氣管,全身的力氣也在霎那間全部退去,哪怕他擁有別人無可想象的巨力也完全施展不出來了。
白雪也瞬間跌落在地,血涓涓的從克孜勒的喉間冒出,滲入了青石板下的泥土地裡,他已經要死了,可他的眼睛卻直勾勾的望著白雪,甚至還帶著一點笑意。
“他是來求死的,剛才做的那一切都是在演戲,騙過所有人就為了將那張小紙箋遞給我,。”這是白雪的第一個念頭,他已經用一種誰也不會發現的手法看了自己左掌掌心一眼。
真的是很小的一張小紙箋,小到輕輕一搓就能藏在自己掌心的皺紋中,上面只有娟秀的小字,很小很小的字。
“不要相信他。”
克孜勒用自己的生命傳了一張小紙箋給白雪,這樣一張重於生命的紙箋上竟然只有五個字,五個不明不白的字。
不要相信他。
這個他是誰?寫這個紙箋的人又是誰?
白雪已經完全無從得知,現在他已經看到了那截劍尖,然後又看見那截劍尖慢慢的從克孜勒的喉間抽出,很慢很慢的抽出,只有這樣喉頭的鮮血才不會濺起,不會弄髒了殺人者的衣服。
這無疑是一個經驗老到的殺人者。
白雪知道這個人是誰,他根本沒有去看這個人,他只需要看一眼那截劍尖就知道救了他的人是誰。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口劍。
這是墨劍。
墨劍的主人只有一個。
名草堂神劍門門主。
陽春。
來的人是陽春。
陽春三月的陽春,也是陽春白雪的陽春。
劍氣凌厲,長街肅殺,風如刀割。
這一切都只因為一個人的到來。
他的心裡、眼裡,渾身上下都有殺氣,墨黑的殺氣。
他只為了殺人而生。
“春少,是你。”白雪仰面躺在青石板的地上,從下面迎著有些燦爛的陽光往上看,陽春依然一身墨袍,劍氣如虹。
陽春極冷,他的容貌也極冷,冷到極點,寒風削成的額頭,凍冰捏成的鼻子,寒霜鋪成的臉頰,利刃刻成的嘴角,他就是塊冰,哪怕是在江南六月的烈日下,他也是塊冰,亙古不化的冰。
“阿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