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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孟叔和兩個丫鬟也喜笑顏開,他們也自有快樂。

三公子就站在樓前的臺階之上,一襲白衣,遠看似與樓臺融為一體,難以分辨,然而他那星辰瀚浩的雙眼,卻能擊穿霧靄與時空,掀起寧心兒的劇烈心跳,他臉上是孩子般頑皮的笑容,又稍許透出些揚揚得意,為著他精心準備的這一切。

寧心兒知道眾人都在等待著她,一直在這裡靜靜地等待著。也不知道他們究竟這樣等了多久,而他們居然仍是發自內心的欣喜,並不見絲毫怨色,她的眼睛不禁有些溼潤,她甚至想遠遠逃開,逃離眾人的關愛與好意。眼前的所有已經大大超越了她的期待,反而讓她難以承受,過分的美麗,往往第一反應卻是恐懼,然而她不得不向前走去,這是屬於她的一天,這一切都是為她而有,正如人為她在,花為她開。她儘量放慢步伐,平靜自己洶湧的內心,她左顧右盼,藉此來掩飾自己的緊張不安。她的目光,從花朵上掠過,從飛翔的鳥兒身上掠過,從霧中朦朧的樹枝上掠過,從一張張熟悉的熱情的臉上掠過。

她走向那個人。

她走向那個在道路的盡頭等待著她的人。

她走向那個用眼神和微笑迎接著她的人。

她走向那個她如此深愛卻總也無法把握的人。

她走向那個在億萬人中選擇她疼愛她縱容她的人。

她覺得這是一場夢,也許正是早上她極力想記起卻偏又忘卻了的那場夢,她正在夢中行走,輕飄飄地,有些眩暈……

她感覺不到石階,儘管繡鞋已經踏在石階上面。

她感覺不到淚水,儘管淚水已經盈滿雙眼。

她看見在霧氣中神光奪目的三公子正向她伸出手來,如同遠古的召喚,她將手下意識地放在他的掌心,一股暖流從指尖傳入,瞬即充溢她的全身,彷彿一種魔力,給了她無窮的信心和能量。因為愛上了這個男人,她也隨之愛上自己的命運,並安於其中。

塵世間的幸福,概莫過如此,庸碌的人啊,傾聽你的內心,你是一隻迷途的羔羊呀,你思念輕柔的皮鞭,你思念溫暖的羊圈。那些無法幸福的人,是因為他們總是缺乏信任,他們的兩眼緊閉,雙耳深塞,固守著自己的孤獨,只因為那孤獨乃是他唯一的所有。讓我告訴你,你轉告他們,有一種欣喜,從內心的深處煥發,如同火炬照亮幽暗的隧道,激發全身的每一塊肌膚,每一根毛髮,而有一種更大的欣喜,無處不在,無時不有,它並不來自內心,也不來自你自身,因為你已將自己奉獻,交給你的歸宿,你的所終,你就是欣喜的一部分,你就是欣喜。以上乃是廢話一通,姓瞎名白字扯淡。

寧心兒好生抽泣了一陣。她顧不上儀態,也不在乎那麼多人看著她,她就是想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場。

霧漸漸散去,白玉般的樓閣在明亮的光照下更顯剔透華美。百合花瓣上猶帶著露珠,點點滴滴。

寧心兒哭罷,道:“你怎麼沒在睡覺?”

三公子道:“今天是你生日,我怕你揍我,所以就起了個大早。”

寧心兒破涕為笑,道:“算你有良心,我還以為你早把我的生日忘到九宵雲外去了呢。”

“說的沒有錯,我是把你的生日忘到九宵雲外去了。不過,我是神仙嘛。所以我就飛到九宵雲外,又給取了回來。”

“淨說大話。我問你,昨天這裡還是空地一片,一夜之間,怎會變得如此富麗堂皇?這花是從哪裡來?這樓又是誰人造?”

“過一會兒再給你解釋,你先把那樓楣上的紅綢解開。”

紅綢上有一根紅繩直垂到地面,三公子將紅繩交到寧心兒手中,寧心兒使勁一拉紅繩,整塊紅綢便被揭開,露出一塊金色牌匾,上書三個大字——如心樓,卻並無落款及印鑑,其字瀟灑出塵,矯矯沉雄,有如天馬脫御,追風逐電,又似銀河奔流,夾湧群星,字字欲飛去,直抵南天門。眼睛明亮的更可看出,這三字並非用刻刀翻刻於匾上,居然是直接用毛筆,將字寫入厚重的木頭裡面,傳說中的入木三分今日真實再現於眼前。以毛筆之至柔至軟,入木頭之極硬極密,尚能做到如書於紙上的流暢自如,轉折變幻間,殊無半點凝滯生澀,則撰寫此牌匾之人的內力,端的是可驚可怖。

寧心兒也不由唱彩道:“好字,與此樓堪稱絕配。真不知乃是當今哪位書家的手筆。”

三公子眉飛色舞道:“我。一直是我。”

寧心兒瞬間改口道:“這麼醜陋不堪、難以入目的字,你也有臉寫出來,還拿出來給人看,又掛得那麼高,你難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