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百無聊賴,李爽就按開了電視,然後拿著個遙控器換臺玩兒。其實心思全然不在這兒。
他想的是薄荷,想薄荷到底有多喜歡帕塔。
這著實有點八卦了,可他就是剋制不住。怎麼講呢,薄荷和帕塔就像倆標杆,或者說是範本。人類和吸血鬼的組合,還都是男的,怎麼瞧著……咳,都像他和戚七的未來版。但說實話,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要和戚七也發展成那樣。戚七一口一個哥,叫得他心裡怪怪的。有點暖,有點癢,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
嘆口氣,李爽望著電視裡的情感劇場發呆。他只是個小警察,只是個小市民,只想過點兒小日子,咋,咋就越來越奇幻了呢……
“哥,你咋還不睡?”電視機被擋住,戚七穿著個大體恤就站在床前。
那T恤是去年年九一八派出所發的,正面一個大印花紀念抗戰勝利,背後四個大字勿忘國恥,後來被局領導說言辭太過激烈,不利於國際友好,派出所印完之後就低調派發了。洗過幾水,一路從T恤拉長成老頭衫,現在穿戚七身上都快到膝蓋了。偏小孩兒還特喜歡,說料子舒服。
“嗯?你問啥?”李爽光想有的沒的了,就知道戚七說話,愣沒進腦子。
戚七翻個白眼,又重複一遍:“我問你怎麼還不睡。”
“哦。”李爽想了想,忽然惡靈附身,猥瑣一樂,“為啥睡不著呢?因為缺個暖床的。”
戚七石化,萬沒想到還能收穫這答案。可石化也擋不住臉部熱度上升,那紅暈一層層漫上來,快燒著了。
李爽說完也有點囧,怎麼回味都覺得自己像唐伯虎點秋香裡面那逼良家婦女跳河的四大才子。但他這話也確實有出處,畢竟家裡他和戚七都睡一張床,這來了外面倒分開了,多少有點兒不適應。
這廂李爽神遊完,那廂戚七也早蹦上了自己的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就露個小腦袋迎接二十六度空調的涼風。
“要不要這麼迅速啊。”李爽看著那蠶寶寶似的小吸血鬼,啞然失笑。
哪成想小孩兒居然說:“你不是冷嘛,我當然要快點給你暖。”
“……給我暖?那你躺錯床了吧。”
“我這叫隔空暖。”
“我還龜波神功呢。”
說完,倆人都樂了。其實這是一種挺舒服的調調,拌拌嘴,來點小曖昧,生活就被調劑得有滋有味。但要往深裡走,又比純淨水都純。
樂完了,李爽用胳膊支著腦袋,看戚七:“喂,今天去了外灘,什麼感覺?”
戚七知道他問什麼,故而轉過頭,很認真的與其對視:“我跟你說實話,哥。”
“嗯。”李爽豎起耳朵聚精會神的聽,生怕漏掉一個字。
結果還真豎對了,因為戚七的答案就一個字:“累。”
說不失望是假的,尤其是對方還有一大堆論據支援他這個論點呢——
“坐飛機,累。擠地鐵,累。看外灘,累。找帕塔,累。”
爽哥想哭。
結果戚七掰手指頭數完論據,笑了:“但是能回來,真好。回來了才知道,其實家一直在我心裡,某些場景,有些味道,永遠存在那兒,不像真實的地方,會隨著年月滄海桑田,我心裡存著的東西,什麼時候拿出來看看,都是那個樣兒。”
“那不就白來了。”李爽嘆口氣,“說是你家,結果早面目全非了。”
“誰說白來了?”戚七瞪眼,“不來我怎麼知道上海變化多大?不知道我就會一直惦記。而且就算是全新地方也沒什麼不好,就當旅遊了啊。”
李爽眯起眼,想拿出人民警察的敏銳探索力去分辨小孩兒這話究竟是不是真心,別是純屬寬慰自己,可那雙大眼睛裡的光,沒半點閃爍,實實在在。
其實戚七沒說的是,這段日子是他過得最熱鬧的日子。先是認識李爽,然後劉汀,然後陰差陽錯五個人就這麼湊一起了,還都不用瞞著身份,真實而自在,多奇妙。
不過想到五個人,就想到了這糾結夜晚的罪魁禍首——帕塔。想到帕塔,戚七就莫名其妙生出點兒同仇敵愾,當然不是同李爽,而是同劉汀——倆人私底下議論好幾次了,都不咋喜歡薄西巖那冰塊。
房間忽然暗下來,原來是李爽關了燈。
窗簾沒拉嚴,幾縷月光漏進來,灑在地面,淡淡銀白。
“早點兒睡,明天劉汀那兒指不定還有啥行程呢。”李爽睏倦的聲音飄過來,彷彿很近,又彷彿很遠。
戚七打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