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是被拐賣了吧。”劉汀氣喘吁吁還不忘開玩笑,但調侃之外的擔心卻也顯而易見。
“他那樣的賣給誰啊,山村女光棍兒?”李爽沒好氣地翻白眼。
劉汀更崩潰:“怎麼是你啊,戚七呢?”
李爽瞄一眼不遠處無頭蒼蠅似的小孩兒,嘆口氣:“都快急哭了,你就別跟這兒添油加醋了。”
“我就怕他難受,這不注意力轉移法麼,”劉汀也有些低落,但還不忘囑咐李爽,“把你家小孩兒可看緊了,別一個沒找著又丟第二個。”
“不能,他又變不成蝙蝠。”李爽話是這麼說,可眼睛倒是追著戚七一刻不放鬆。
“你那意思帕塔變蝙蝠飛走了?”
“有這種可能。”
“……”
“劉汀?”
“沒這種可能。”
“嗯?”
“除非他能用翅膀捧著漢堡……”
最終還是劉汀在麥當勞叔叔的店裡揪出了帕塔。就在眾人擔心之際,那傢伙正跟著不知哪認識的外國同胞喝可樂吃薯條的聊天呢,嘰裡咕嚕說什麼劉汀不懂,也沒必要懂,他反正是上去就給了帕塔腦袋一掌,以代表五人旅遊小分隊抒發狂躁。
國際友人嚇一跳,以為遇見了中國暴民,帕塔解釋半天,才讓對方打消疑慮。眼看著時間也不早了,國際友人在帕塔一個勁兒的勸說下,萬般不捨的離開繼續自己的旅程,臨走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弄得劉汀一個勁兒犯嘀咕,自己就那麼不像好人?
外國雷鋒走了,劉汀就一派主人翁架勢坐到麥當勞那小板凳兒上,聽帕塔娓娓道來。
原來之前南京西路上人太多,聲音嘈雜,帕塔眼睛看不見,大部分時候都是靠耳朵來代替眼睛的,可不變身的時候聽力就跟普通人一樣,所以走著走著一個沒留心,就找不見薄西巖了。他喊了幾聲,沒人應答,心裡更慌,正巧碰見個同來外灘的墨西哥人,那人先是見他四下張望挺茫然的,湊過來交流,才發現他看不見,帕塔的手機沒電了,而對方的手機在中國境內壓根兒不識別通訊網路,倆人一商量,找個醒目的地兒等待救援吧。
“我知道你們一定會回來找我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帕塔倒鏗鏘有力。
劉汀原本一肚子氣,可現下,又不知咋發了。於是他寄希望於薄西巖:“你等薄荷來的。”
一提薄荷,帕塔沒音兒了,臉上的表情和犯了錯的孩子沒兩樣。
“我真不是故意走丟的,你們走得太快。”大型兒童還辯解呢。
劉汀拿吸管戳他額頭:“那你不會打個電話?”
“沒電了啊。”
“借一個不行麼,你不知道我們有多著急嗎!”
“對不起……”
“不行,我要等薄荷。”劉汀越說氣兒越不順,於是相當期待懲罰天神降臨。
沒十分鐘,薄西巖就到了,進店的姿態倒是不疾不徐,可起伏的胸膛出賣了他的情緒。
看著薄西巖越走越近,劉汀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嘴唇微動正跟帕塔通風報信呢:“薄荷來了。”
“呃,什麼表情?”帕塔下意識抓住劉汀大花襯衫的衣襬。
“安,”劉汀把他的手拿開,輕輕撫摸,“沒有表情。”
說話間,薄西巖落座。
帕塔低著頭,沉默。劉汀看著乾著急,心說你跟我長篇大論那勁頭兒哪去了!靠!
“薄荷,是這麼回事兒,他吧……”劉汀這圓場剛打了個開頭,就讓人截斷。
“還湊熱鬧嗎?”薄西巖的聲音能冷出冰渣。
帕塔搖頭,腦袋快垂到桌子下面了。
“回賓館。”薄西巖言簡意賅,帕塔的行程就定了案。
後者可憐兮兮仰起頭,小聲問:“那你們呢?”
薄西巖的回答是:“我們又走不丟。”
帕塔再一次低下頭。
劉汀有點兒看不下去了,他這人一貫同情弱者,毫無堅定立場:“你就讓他這麼回去?自己?”
薄西巖淡淡瞥過來一眼:“不是有你麼。”
劉汀差點兒脫口而出咱倆誰是他男人啊,考慮到環境問題,怕造成不良影響,遂悻悻作罷。再一個帕塔那可憐樣兒,他要再推來推去,指不定這大型兒童就哭了,到時候被群眾一圍觀,他可扛不住輿論壓力。
就這樣,沒等來戚七和李爽,劉汀就先帶著帕塔回賓館了。他嚴重懷疑薄西巖還能有心情看外灘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