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爹孃的鬆了口氣,阿杳坐在榻上還不懂呢:為什麼要問這個啊?
屋裡,一家三口正為要添第四口的事交流想法,屋外,陳冀江和六尚局的幾位女官犯愁了。
這愁還是尚寢女官挑出來的,尚寢女官聽說阮娘子有孕之後短暫地高興了一下就吸了冷氣:“那萬一……”
幾人當時都沒明白她想說什麼。她也是過了好一會兒,才壓低了聲音,磕磕巴巴道:“陳大人,您說……您說陛下平時一召幸阮娘子,那個動靜就……如今阮娘子有孕了,萬一陛下他……那這個……懷著孕呢……”
她說得含糊,幾人愣著神稍一琢磨,懂了!
尚寢女官這是擔心陛下把持不住。倆人都還年輕,萬一……萬一有個萬一!到時候就沒地方後悔去了!
陳冀江頭一個反應是覺得她瞎操心,仔細想想,他居然對這個也挺沒底氣的……
確實,陛下經常把她折騰得夠嗆。雖然安安靜靜地摟著她睡覺的時候也不少吧,但那麼多次把她欺負得夜裡哭、白天下不了床……這個也不能忽視啊!
那還是隔三差五就真正“幸”一次的前提下呢。這回,得隔上七個半月,陛下有沒有心思召幸別人還另說,陳冀江這麼一思,心裡也怵得慌。
可他又不能進去拍桌子跟陛下說“這七個半月您離阮娘子遠一點”!
這話說了,陛下一句話就能讓他的頭離身子遠一點!
幾個在宮裡排的上號的高位宦官女官就為這事在船艙外嘆上氣了。說實在話,這些年了,陛下因為沒有孩子攤上了挺多不必要的麻煩,從朝臣到太后都隔三差五提這個。他們在宮裡瞧著,也多多少少有真著急的情緒在裡頭。
現下好不容易有了,還是陛下心尖上的阮娘子有了,這幾位都想這孩子能平平安安地生下來。但是吧……
這正常的“人慾”,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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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之前,幾人可算磨出了個法子。
夜幕降臨之後,皇帝擁著雪梨上榻歇著了,門輕輕一開,又轉瞬闔上。
謝昭環著雪梨,黑暗裡覺得心裡前所未有的安寧,雪梨也已是開心大過一切擔憂了,二人面對面躺著,突然都變得有點話嘮。
就跟怎麼說話都不嫌累似的,謝昭問她“渴不渴?”“餓不餓?”“有不適沒有?”“還想吐不想?”。
雪梨一一答了,然後又反過來問他“你想要皇子還是帝姬?”“叫什麼名字?”“孩子長得像誰好?”“你猜他先會叫爹還是先會叫娘?”。
謝昭答說皇子帝姬都好,名字日後慢慢想,長得像誰都不難看啊,至於先叫爹還是先叫娘……
他在一片漆黑中忍不住幽幽一瞪雪梨:“到時候跟你處的時間長,肯定先會叫娘。”
哎嘛聽口氣對此挺怨的啊!
雪梨悶在縮在他懷裡樂,一正色跟他說她可以努努力教孩子先會叫爹。謝昭聽得也笑,滿心的歡喜不知道怎麼緩下來才好,笑了兩聲後緊一摟她,便又薄唇相觸……
一室黑暗中,一個聲音猶猶豫豫:“陛下……?”
……?!
這聲音近在咫尺啊!
二人都嚇了一跳,謝昭抽了口冷氣回頭,辯了辯那聲音:“陳冀江?!”
他在房裡幹什麼?!
陳冀江也很尷尬,堆著笑上前一步:“陛下,阮娘子有孕了,您……您忍著點。”
謝昭和雪梨都傻了一瞬:他這是在房裡盯梢呢?!
片刻後,謝昭皺眉:“朕知道。你出去吧。”
陳冀江腳在地上磨,硬著頭皮、大著膽子憋了半天,終於還是提了一句:“您能不動手動嘴,就別動手動嘴!萬一、萬一沒忍住下一步……”
你個宦官懂得挺多啊!
謝昭都不知道自己在黑暗裡是什麼表情了,面上僵了半天,猛地翻身下榻,沉著張臉把人往外轟:“滾!出去!誰許你進來的!”
雪梨悶在被子裡笑壞了!
那笑聲在謝昭耳裡一刺,他到底沒忍住踹了陳冀江一腳。陳冀江連滾帶爬地就出去了,門在眼前重重一闔,他擦著冷汗還感慨呢:陛下這心情是好……
他都準備好沒準要把命搭上了,都準備好讓阮娘子替他求情了!
謝昭轉過身,叉著腰看看在床上看笑話的那位。
房裡太黑看不清人,但藉著淺淡的月光也能看出她笑得整個身子都在抖!
這個沒良心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