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痕,”語氣又變得陰狠了,“因愛生怨,再有個不錯的男人趁虛而入,一切自然是水到渠成了。”
桂玲瓏聽得有些呆了,青青以這種口氣說著這種話,首先的確是有傾訴的感覺,然後這些話句句都打在了她心上,讓她想起長孫皓所做的種種來。要不是兩個人都守住了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又有種種機緣巧合,恐怕自己真會跟楚知暮發展出什麼來也不一定……
胡思亂想間,只聽青青繼續說著,“不過長安公主做得也不對,既然已經有了別人,就該與博樂侯說清楚才是,偏偏藕斷絲連,還接受了賜婚!哼,哼哼,”她冷笑起來,“老天是不會放過她的,你們看她糟了什麼下場,孩子沒了,丈夫散了,連自己,也要保不住了……”
聽到最後一句,徐文傕和桂玲瓏都驚詫地抬起了眼。
“你知道她在哪裡?”徐文傕著急地問道。不管他和劉珃之間發生了什麼事,現在涉及到人命,自然是弄清楚她的下落最重要。
琴聲叮叮咚咚地響著,青青卻不再說話了。徐文傕氣了,起身就去掀那重重帷帳往裡闖,未料還沒邁開步子,腳下就被絆了一下,要不是桂玲瓏眼疾手快拉了一下,他就要狼狽地摔個四仰八叉了。
帷帳後傳來一陣歡悅的笑聲,突兀尖銳。
桂玲瓏不聲不響地扶徐文傕坐好,她剛才已經看見,兩根廊柱之間拴了一根與帷帳同色的細線,若不仔細看,任誰也會猝不及防被絆倒的。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弄出這種無聊又令人無奈的陷阱來!
“青青姑娘,你若知道公主的訊息,還請儘快說出來,”她不卑不亢地說著,“我們來這裡,不是供你取笑的。”
“取笑?”青青的聲音恢復了平穩,“是啊,我的確不該取笑你。我只是很佩服你,竟能這麼心胸寬大,去救搶了自己丈夫的女人。”
“你不是我,”桂玲瓏冷冷地打斷她,“不用以己度人。”
“以己度人?”青青的口氣裡又帶了諷刺:“是啊,我怎麼能用我的心思去猜你的,你是公主,我是賤女,你會想救人,我卻只想將這樣的女人千刀萬剮,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濃濃的恨意撲面而來,桂玲瓏明顯地感覺到那是衝著她的,可是為什麼,自己跟青青……腦子裡一頓,楚知暮剛才急速走過的背影一閃而過,桂玲瓏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青青剛才那番話明著是在說劉珃,實際卻是在說她。
劉珃搶了長孫皓傷害了自己,自己則“搶”了楚知暮傷害了青青!長孫皓因為劉珃辜負了自己,楚知暮卻因為自己辜負了青青!這才是她的邏輯!
☆、23 岸芷軒(四)
她一時之間很是無語,事情表面上看是這樣沒錯,但裡面的彎彎繞繞,可著實是不好對人講。青青的誤會,她是沒法解開的。
“你想怎麼樣?”既然知道了青青的心思,她也就直言不諱地問了,“怎麼樣你才願意把劉珃和長孫皓的訊息告訴我們?”
琴聲倏然停住,帷帳裡靜默了一會,才傳出青青的聲音,“公主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些。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跟你廢話,我可以把訊息都告訴你,你就留在這裡陪我幾天吧。”
“這怎麼行!”徐文傕聽到前面還面色稍緩,聽到後面則又面色不虞了,桂玲瓏是他帶過來的,於情於理,都不能這麼把她交給一個陌生人,留在這種不乾淨的地方。
桂玲瓏卻看了看門口站著的兩個丫鬟不語,青青早就有了準備,恐怕早就不打算讓他們回去了。若不答應,她、徐文傕和衛臨都會有危險,若是答應,搭上她一個,起碼還能出去兩個,等他們出去了再謀劃一番搭救自己,不是難事——她相信衛臨的智謀。
想到這裡,她就平靜道:“好,我答應。”
徐文傕吃驚地轉頭看她,桂玲瓏卻只看著深深的帷帳。徐文傕終究是個擅長琴棋書畫的才子,有時候感情用事,很容易犯糊塗。她不想跟他做無謂的解釋,快刀斬亂麻道:“既然條件已經談妥了,就請青青姑娘快些說出您得到的訊息吧。”
帷帳裡又沉默了一會,才聽到青青道:“公主果然爽快。”聲音裡沒有喜悅,反而有一種凝重。
徐文傕欲言又止,臉色十分糾結,青青則已經緩緩開口道:“既然如此,我就不隱瞞了。長安公主失蹤已經月餘。卻一直都沒有訊息,這是因為,有人把她藏了起來。”
“誰這麼大膽……”徐文傕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訊息,只好把剛才的擔心撇在一邊,嚷道:“難道是北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