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目異彩連連,在許聽潮和孟言身來回流轉。孟言正自鬥法,她插不嘴,只好拉住許聽潮問這問那。許聽潮甚喜這義妹,但不善言辭,再是動人心魄的事情,說出來也味同嚼蠟,許沂聽得一腔熱情逐漸冰冷,敖珊敖鳳忙將話頭接過,這女孩兒才算重又興致勃勃蟹起來。
這邊其樂融融,下方太清別院內翹首觀戰之人中,大半都又喜又憂,幾個修為最深厚的元神聚在一起,面神色各異,逐個嘴唇開合,也不知正商議些什麼……
四八二 不為局中小卒子,要做天下弈棋人(五)
清光眩目,利刃連斬,太玄丈人再也支援不住,慘呼一聲,身形從血色鳳凰中跌出!
那血鳳變作一枚血色玉鐲,被孟言收起。
諸多小世界潰散,重又凝成那清光玉符,飛回孟言身旁盤旋。太玄丈人氣息衰弱,險些抵擋不住這般虛空動盪,慌不迭取出數粒但丹丸服下,徑直凌空坐定,運轉真氣調養傷勢!
“誰來!”
孟言兀自不肯罷休,一雙星眸精光閃閃,從另外十五個老怪身掠過!
但凡被他看見的老怪,都把視線挪往他處。
“無膽鼠輩,便是修至虛境,也只廢物一群!”
孟言暗暗嘲諷,索性不再出聲搦戰,心念動處,懁虛刃化作一道百丈清光,望一中年儒生斬去!
那老怪大驚失色,也不見如何動作,頭頂驀地騰起深紫的浩然罡氣,凝成大手,就往劍光拍來!
孟言之所以選中他,也是前生被儒門害得老母自盡,自己也轉世輪迴,此刻正當怒火沖天,見得這浩然之氣,眼底怒意更熾烈了三分,接連幾道法訣打出,清光劍氣瞬息長大數倍,與那紫色大手撞在一起!
但聽一聲裂帛般地脆響,紫色大手潰散,清光劍氣激射而前,從那儒生身旁掠過!鮮血濺處,儒生抬起的右手已然齊肩而斷!
這儒生面色如鐵,默不作聲地將斷臂攝回,施法接續,便也盤膝坐在半空,閉目不動!
斷人肢體,乃極大的侮辱,尤其是這老怪出身儒門,更講究“身體髮膚,授之父母”,怎肯隨意損毀?且孟言雖為太清別院之主,但也是一小輩,被他斬下一臂,豈非顏面掃地?
休看這老怪頗有一派唾面自乾的淡然,其實心中憤怒欲狂,只看他身躁動沸騰的氣勢,便可略知一二!無奈勢比人強,再如何激憤,為了性命著想,也只得暫且忍耐!
剩下十四個老怪見得這般,已然膽寒!
孟言似乎心中積鬱極深,劍光一引,往最近一老怪斬去!
許聽潮順勢一看,只見是個清秀柔弱的女子。
他修得天道界望海族不傳之秘,已開了眉心泉,一眼就看出此女乃是陰魂之體。似這等鬼修,不可被她皮相迷惑了。
也正如他猜測的一樣,這女鬼見孟言將劍光斬向自己,忽然咯咯一笑,雙手一抬,已套了一對陰氣繚繞的利爪,徑直對準劍光抓來!
鏗鏗接連兩聲悶響,女鬼被擊得跌飛數里,卻也當真擋下了劍光!
不等她站穩身形,身旁虛空就有無數麻線般粗細的清光射出,綿綿密密地纏來!許聽潮心頭一動,這等將劍光分化,凝練成絲線的手段,自己太過專注於法術神通,卻不曾練成。
那女鬼甚是了得,一雙利爪之,陰煞玄罡吞吐,舞得風雨不透,一時竟將襲來的清光盡數擋住!
忽然,她額前虛空射出一絲牛毛般的清光!
這女鬼面色不變,身軀陡然散成一團翻滾的陰氣!兩隻利爪卻不曾緩了半分,依舊舞動不休,將周圍清光絲線阻住!
外方倒是無礙,奈何她小看了面前那牛毛細絲!此刻,這道清光絲線已然兩端延伸,交錯編織成一道細密的羅網,將她所化的陰氣縛住!
這女鬼本還不大在意,直到從網眼中穿出的陰氣盡數被斬得潰滅,瞬息就損了一成修為,才大驚失色!
“孟院主且住,妾身認輸!”
孟言冷哼一聲,卻還是停了絞殺,漫天繚繞的清光絲線合成百丈劍光,往左近那四太玄丈人般渾身白袍的冷麵老者斬去!
這老怪面現懼色,一揚手,就打出無數金刀金劍,四面八方絞殺而來!
孟言卻不與他纏鬥,心念一動,百丈劍光倏忽不見,眨眼功夫就從這老怪面前虛空破出,當頭便斬!
冷麵老者見孟言接連戰敗己方三人,心頭怯意早生,又不敢出手來攻,只得凝神抵擋。然而有道是久守必失,孟言劍術也自不凡,不數合,便在他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