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隱隱泛著水光,而她偏偏笑意不改,只不過聲音略有一絲哽咽:“楚琮,好好活著,不要讓你父王失望。而我也……絕不再讓你們失望!”
“你這話什麼意思?”楚珩聽得隱隱心驚。
“如你所言,我也沒什麼意思。”微濃沒多解釋一個字,迅速朝他斂衽告辭,離開永安侯府。
回到燕王宮之後,微濃猜測,聶星逸的人必定已在鳳朝宮等著向她問罪。因此她根本沒有回去,而是直奔尚宮局。
她想把大婚那日,聶星痕送的峨眉刺找出來。
可沒想到去了尚宮局司薄房,她卻碰了個釘。
“啟稟王后娘娘,宮內所有珍均是登記在冊,若無鳳印,奴婢不敢將峨眉刺交給您。”尚宮局的司薄主管廩賜之事,見微濃沉著臉色來取峨眉刺,還穿著一身素白喪服,便感到大事不妙,只好將宮規搬出來當藉口。
微濃聞言,冷凝著聲音道:“鳳印如今在明淑妃手中。怎麼?本宮大婚之日收的賀禮,還要問過明淑妃才能取?那你去問問她,看她給不給?”
司薄連忙跪地請罪:“奴婢不敢。但宮有宮規……”
“宮規?”微濃嗤笑:“若是明淑妃與魏昭儀來取物,是不是就沒有宮規了?你們以為本宮失了勢,便能任意欺瞞了?”
微濃說著又冷哼一聲,自行抱起裝有峨眉刺的錦盒,從司薄面前走了過去……
她剛一回到鳳朝宮,果不其然,便瞧見了聶星逸的幾個貼身侍衛。侍衛們見她回來,齊齊迎上去,跪地請道:“啟稟王后娘娘,王上宣您去龍乾宮。”
“正好,本宮也有事找王上。”微濃抱著錦盒,看似平靜地說道:“待本宮換件衣裳。”
幾個侍衛見她一身白色喪服,也覺得晦氣,便道:“臣等在此恭候。”
微濃沒再多言,徑直邁入寢殿。她將一頭豐盈漆黑的長髮綁緊成一個髮髻,看著寢殿裡一套套繁複華麗的宮裝,無言冷嘲。滿目的褘衣、鞠衣各式各樣,將她塑造成了一個“衣冠楚楚”的燕國王后,但她知道,她內心並不認同這個稱號。
換了一身緊袖緊腿的大紅色馬術服,外頭便響起了稟報聲,道是明丹姝過來探望。微濃知道,明丹姝是來找茬的,但她根本不覺得害怕,整了整袖口,走出寢殿隔著珠簾往外看。
許久不見,明丹姝過得越發滋潤了,華服濃妝,美豔動人,滿身珠翠昭示了她凌人的盛氣,那是一種過分的驕傲,或者可以稱之為“恃寵而驕”。此刻她就坐在海棠梨木雕花座椅之上,雙手攏於袖中,高貴的頭顱矜持地抬起,毫無覲見王后的自覺。
微濃撩起珠簾走了出去,明丹姝便起身款款行禮,看似恭謹實則不然:“臣妾見過王后娘娘。”
微濃沒有心情敷衍她:“明淑妃真是稀客。有事嗎?”
明丹姝笑得嬌媚:“承蒙王上與您抬愛,讓臣妾暫時管著鳳印。可既然管了,總得守著規矩辦事。您今日無故私自出宮,又擅自取了司薄房登記在冊的物什,臣妾只得秉公辦事,過來問問緣由。”
“明淑妃說錯話了。本宮並非‘無故’出宮,而是去祭拜永安侯;本宮也不是‘擅自’取走峨眉刺,取物之時本宮已對司薄說了,讓她去問問淑妃的意見。”微濃刻意停頓,看向明丹姝:“看來,她動作夠快的。”
明丹姝笑意不變:“王后娘娘,您別讓臣妾難做。”
微濃實在不願與明丹姝浪費時間,遂笑:“這天底下還有事情會讓淑妃‘難做’?你連殺兄仇人都可以搖尾乞憐再次邀寵,還有什麼事情會覺得為難?”
一擊即中。
明丹姝瞬間掉了臉色,感到一陣羞辱與難堪。
微濃卻不再看她,斂去笑意:“擅自出宮之事,本宮正要去向王上解釋,淑妃可要一起去嗎?”
“還有,”不等明丹姝反應,微濃又道,“本宮去司薄房取回的,是本宮與王上的新婚賀禮。敬侯送的,淑妃還有興趣討回嗎?”
這最後半句話顯然暗藏深意,明丹姝冷笑一聲,勉強斂衽道:“臣妾就算掌著鳳印,也不敢逾矩。既然您打算去向王上解釋,臣妾就不多問了。”
微濃抬了抬脖頸,看她一眼:“好好拿著你的鳳印,也許過不了幾天,你真的就是王后了。”
言罷,微濃連逐客令都沒下,轉身回了寢殿。她是有些等不及了,趁著這股火氣未消,她要一鼓作氣!
桌案上的錦盒之中,峨眉刺久違的璀璨光華衝入眼眸,竟略微顯得有些刺目。但幸好,她對它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