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自認骨子裡還是那個行走江湖的鏢局少女,能很快適應環境,可以過得很粗糙,也可以過得很精緻。
抵達落葉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客棧,可讓微濃沒有想到的是,一連問了幾處都是客滿。如此找了一個晌午,竟沒能找到落腳之處,她倒也不氣餒,打算先找個地方用午飯。
客棧雖不好找,酒樓倒是遍地都有。微濃是真的餓了,便特意找了一家生意紅火的酒樓,原因無它,只因這酒樓規模夠大,客人夠多,氣氛夠熱鬧!
“姑娘,一樓客滿了,二樓坐吧?”跑堂小二笑吟吟地招呼,竟不是姜人長相,倒像是燕國口音。
微濃不禁問了一句,對方果然是燕國人,而且還是房州同鄉!她立刻好感大增,便將坐騎交給他,特意吩咐:“一定用最好的草料!”
“姑娘放心!”小二接過韁繩,樂呵呵地去了。
微濃便獨自上到二樓大堂,尋了一個靠窗的角落坐下,點了幾道招牌菜,又要了一壺酒,自斟自飲起來。這酒樓上菜也快,不多時便已上齊了,盤盤碟碟頗具姜國特色,都繪著各式各樣的圖騰。微濃看著也是食慾大增,便執箸大快朵頤起來。
不多時,四道菜已吃得乾乾淨淨,酒也喝了大半壺。微濃酒足飯飽,正打算招呼小二結賬,卻發現堂內突然起了爭執。她沒看到起因,本不欲插手,然定睛一看,竟是有人在欺負那個跑堂小二——她的同鄉!
“你他媽走路不長眼呢?踩了老子的腳,一聲不吭就想溜?”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攔著小二斥問。
小二哥連連道歉:“客官,實在對不住,小的方才沒看見。”他邊說邊躬下身子,用手上的汗巾去為壯漢擦鞋子。
“去去去,滾開!”壯漢一腳蹬在小二肩頭,叉腰罵道:“你拿抹布給老子擦鞋?你不嫌髒,老子還嫌髒呢!”
這時酒樓掌櫃也已跑了上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也不像姜國人。掌櫃自然希望息事寧人,也是賠著笑臉,說盡好話。
奈何那壯漢得理不饒人,越發笑得狂妄起來,指著自己被踩過的左腳,罵咧咧道:“想要老子不追究,可以!把鞋給老子舔乾淨!”
“客官!您這不是侮辱人嗎?”掌櫃也有些惱了。
周圍的客人都轉頭看過去,可那壯漢依舊不知收斂,哈哈大笑起來:“老子掏錢來吃飯,老子就是客!你們不把客人伺候好了,還開什麼飯館子?”
他邊說邊抓住小二哥的後腦勺,一把往地上摁去:“舔!快舔!”
說時遲,那時快,他話音剛落,眾人只見兩枚物件“嗖”地飛過,同時砸中了壯漢的手。繼而接連“啪嗒”兩聲,兩枚物件先後落在地上。
那壯漢“哎喲”大叫起來,下意識地鬆開手,往地上一看,竟是一隻筷子和一錠銀子!
“誰?誰他媽暗算老子?”壯漢惱羞成怒,注意力立刻轉移到堂上來。
所有客人都不吭聲,誰都不想招惹此人。
壯漢胡亂在堂上瞟了一圈,視線最終落在微濃桌上,一拍大腿,破口大罵道:“小娘們兒,你活得不耐煩了?”
微濃慢悠悠喝完杯中之酒,才故作無辜地反問:“啊?什麼?”
壯漢大步跑到微濃桌前,指著她手邊的筷子質問:“還敢給老子裝蒜?你的筷子呢?怎麼少了一隻?”
微濃心中哀嘆一聲,自己動手前還是有欠考慮了。她方才是真得看不下去,便在壯漢欺負那店小二時,隨手拿起手邊的筷子擲了過去。可她看得清清楚楚,就在筷子擊中壯漢的瞬間,有一錠銀子也同時飛至!而且力道更大,準頭更穩,殺傷力也更強!
只可惜她當時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壯漢身上,根本沒看見銀子飛來的方向,更不知是何人如此俠肝義膽,與她“心有慼慼焉”。
不過那位仁兄倒也高明,知道用銀子做暗器,只要出手夠快,根本查不到是何人所為,絲毫不留痕跡。不像她這麼笨,用了一隻筷子,如今被逮個正著。
既然被發現了,微濃也不想否認,見那壯漢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她反而不慌不忙地笑回:“哎呀,對不住了,我方才手滑。”
“手滑?”壯漢自然知道微濃是在扯謊,不過他見對方是個英姿颯爽的姑娘,忽然就不想生氣了,心思一轉,也是笑眯眯地道:“小姑娘,既然知道錯了,就給哥哥我道個歉如何?”
微濃閒閒坐著,仰頭看他:“哦?怎麼道歉?該不會也要我舔鞋子吧?”
“哈哈,小姑娘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