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退出門外。 雲辰便緩緩走到微濃身邊,再次撫摸上她的面頰,憐香惜玉地為她拭去淚痕,目中卻漸漸流露一絲陰鷙:“既然你是王上的貴客,今夜之事就算了。下次再來壞我的事,我必不留情面。” 微濃的視線,此時早已被淚水模糊,她只能看到一個白色的輪廓,這樣放浪、這樣風流、這樣無情……這樣懂得偽裝。 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在心中如此告訴自己,於是便只能更加洶湧地流著淚。這四面八方,不知還有多少寧王的眼線,她只得摩挲著他右腕上的疤痕,泣不成聲地問:“倘若你不是楚璃……那你是誰?你為何……為何要冒充他?” “這與你有關嗎?”雲辰扯出意味不明的俊笑,似帶著幾分引誘與威脅:“你若知情識趣,就不要再來寧國了。” 他口中雖如此說,右手卻迅速蘸了酒水,在桌案上寫下三個字:去姜國。 微濃趕緊擦乾眼淚去看,只可惜那字跡不過一瞬,便被雲辰擦掉了。她只略略瞥了一眼,倒像是眼前生出幻覺一般,分不清是真是假。 再想問什麼,雲辰竟已擺出一副送客的樣子,看情形是不會再開口了。 微濃咬了咬下唇,揚起手來“啪”地扇了他一個巴掌,故作大聲地表態:“我不會就此罷手的!”言罷轉身,一腳踹開大門,頭也不回地離去。 ***** 翌日一早,微濃無奈踏上返回燕國的車輦。寧王說是“派人護送”,實則也是押送之意,撥了數十名護衛與兩名侍女隨行,聲稱“路上供她差遣”。 祁湛到底還是來送行了,瓔珞則因有傷在身,又被帶進了宮中,沒法子前來相送。 祁湛默默地將微濃送到十里長亭外,數次欲言又止。臨到此處,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彼此心裡都有些不大好受。 終究還是微濃先起了頭:“在大理寺監牢裡,是我太沖動了,說話也不中聽,你別見怪。” 這話聽起來有些生分,但好歹是消氣的意思,祁湛心裡總算好受一些:“不管你信不信,傷害你都不是我的本意……” “我知道。”微濃笑了笑:“那夜是因為雲辰……我有些急了。往後你多留意他吧。” 其實祁湛很想開口問問,她對雲辰究竟是什麼態度,可想起彼此如今的關係,又恐她再懷疑自己別有居心。於是也唯有按捺下心頭疑惑,有些艱澀地問:“我能幫上你什麼嗎?以後要怎麼聯絡你?” 微濃想起昨晚那模模糊糊的“去姜國”三個字,心頭很是激動。可寧王派人送她回燕國,她還有機會再出來嗎?僅憑她一人之力怕是不行的。想到此處,她還真有一件事要託祁湛去辦,便也直白開了口:“我在找我師父,你若有他的訊息,便請他去燕國京州的千霞山找我,就是我曾經修道的地方。” 祁湛一聽此言,立刻應道:“這事好辦。你將你師父的情況告訴我,我替你留意著。” “他名聲很大,只要稍加打聽應該不難。”微濃如實道:“他老人家叫冀鳳致,你聽說過嗎?” “你師父是冀鳳致?”祁湛吃了一驚。 微濃早知他會是這般反應,自嘲地笑笑:“怎麼?他名氣太大,認了我做弟子,你都不敢相信?” 不是,”祁湛驚歎一聲,表情霎時變得複雜難言,“冀鳳致曾是我的師叔……不過我舅舅做了門主之後,冀師叔與他的理念相悖,憤而脫離墨門了。” 師父竟出自墨門?!微濃很是震驚,轉念又想起一件事來,便遲疑地詢問:“那墨門有沒有一個名為‘良夜’的人?是我師父的師兄?” “這個名字沒聽說過。”祁湛邊回憶邊道:“不過舅舅共有師兄弟三人,大師伯名為‘夜涼晨’,和冀師叔一起離開了;還有一位是瓔珞的師父,已經去世了。” 夜涼晨,良夜……應該就是他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原來父親和師父都出自墨門。難怪瓔珞會用峨眉刺,也難怪楚璃會懂墨門的暗語。 “夜涼晨和我師父,為何會脫離墨門呢?”微濃終是忍不住問道。 “說來話長,”祁湛的表情更加隱晦,最終只道,“總之是追求不同,看不慣我舅舅的處世之道吧。” 想想祁湛的舅舅是何等有心機,能逼迫懷了孕的妹子生下祁湛,隱藏在墨門二十餘年。這等心機,師父這種人定然是看不慣的。微濃大約也能猜到父親和師父脫離墨門的緣由了。 “原來我們竟是同門,還真是有緣分。”經過雲辰的事,什麼事都不足以讓微濃驚訝了,她已能心平氣和地說道。 祁湛心中亦是莫辨滋味,感慨萬千,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悶在了心口,只道:“你放心吧,我們墨門有獨特的追蹤之術,我如今又是……王孫。一旦有冀師叔的訊息,我立刻想法子送去京州。” “記得送去千霞山璇璣宮。”微濃客氣一笑,抬眸望了望天色:“我該走了,你也回去吧。若是讓寧王知道你來送行,又該龍顏不悅了。” 祁湛聽著這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