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濃話到此處刻意停頓,“我也不瞞你,聽說燕姜和談很順利,他不日就會啟程回來……你好自為之吧!” 最終,在微濃半威脅半勸說之下,聶星逸到底還是同意為金城驗屍了。但其實她說了謊,聶星痕根本沒有回程之意,她是想刺激一下聶星逸,看他是否會因此狗急跳牆,再露出什麼馬腳。 所幸,他還算識相。 因著有聶星逸的旨意,金城和劉尚書驗屍之事進展得很順利,三天後結果已然出來。大理寺寺卿與明塵遠私交不錯,又見他愛妻心切,便將驗屍結果私下給他透了個風聲:工部尚書劉大人比金城早死三個時辰,其腦後有一塊致命傷口,是被類似石塊一類的硬物撞擊過度失血而死;金城則是被淹死的,肺部全是積水,而且生前曾被人侵犯過,侵犯時間與被淹死的時間相差不遠…… 這一結果,否定了金城是被劉尚書侵犯。可到底是誰將二人赤身**地扔在山澗小溪之中,造成他們通姦的假象?這到底是一起蓄意謀殺?還是飛來橫禍?金城與年近半百的工部尚書之間,到底能有什麼關聯? 這幾日,明塵遠私下查過工部,也查過劉尚書府上,事實證明金城與其並無聯絡,也沒有共同認識的人。不過微濃要查的事倒是有了結果,劉尚書的確認識幾位丹藥師,並長期服用丹藥以追求延年益壽。其夫人也證實劉尚書每日都會服藥,仵作也在其體內查出了殘留的丹藥成分。 “難道真與聶星逸有關?”明塵遠重重握拳,滿目殺意:“金城可是他親妹妹啊!” “此時下結論為時過早,”微濃怕他太沖動,忙轉移話題問道,“孩子們如何?送去長公主府了嗎?” “我親自送去的,長公主對我說了幾句重話,但也保證會照顧好他們。”明塵遠依舊激動不已:“希望長公主能說到做到。” “你放心,她會的。”微濃安撫他,又說:“當務之急,還是要查清殺害金城的幕後真兇,以及那幾名可疑的丹藥師。” 可明塵遠只要一想到金城死前曾被人侵犯,心裡便是悲憤交織,根本無法冷靜下來繼續查探。 微濃眼見他額上青筋暴露,知他已經忍到了極限,便出了個主意:“不如這樣,金城的事情我來查,你安心查那幾個丹藥師。” 明塵遠知道她是顧及自己的感受,可仔細想了想,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法子了:“多謝郡主,我……那我就把金城的事情交給您了。” 微濃鄭重其事地點頭:“不能和你多說了,我要將驗屍結果送去龍乾宮,既然目前不能動他,那咱們還是小心為好。” 明塵遠點了點頭:“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金城的死也和丹藥師有關。” “我也這麼想。” ***** 此後一連三日,微濃和明塵遠都沒再碰面。微濃是扮作男裝,帶著聶星痕御賜的腰牌和聶星逸欽下的旨意,先後去了大理寺、工部尚書府、璇璣宮,逐一盤問了仵作、劉尚書的夫人、他府中管家以及璇璣宮的幾名道姑。 明塵遠則把和劉尚書有過往來的幾名丹藥師查了個遍,並找人畫了他們的畫像。 三日後,恰是金城的頭七,宮裡為其舉行了隆重的招魂儀式。之後,微濃和明塵遠在未央宮會合,後者將幾幅畫像遞給前者,又說了這幾人的身份來歷,包括都與朝中哪些大臣交好。 微濃聽後若有所思,明塵遠便問:“怎麼?您這裡有頭緒?” 微濃搖了搖頭:“我是在想,聶星逸要和宮外的丹藥師聯絡,必須要經過宮裡的人……那天咱們討論過明丹姝,我想把這幾幅畫像拿給她看看。” “可是她一定不會承認。”明塵遠篤定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微濃逐一翻看了幾幅畫像,“我還有個想法,可以將這幾幅畫送去璇璣宮。” “您是說……”明塵遠立即反應過來,“您是說,這個丹藥師認識金城,也認識劉尚書,那天他上山找金城,不小心被劉尚書撞見,所以就……殺人滅口?” 微濃點點頭:“我的確是這麼猜的,但我想不明白,他又為何要殺金城?而且還是……”“姦殺”二字到底是太難啟齒,微濃始終沒能說出口。 “無論如何,這總是個可行之法。”只要是任何關於金城的線索,明塵遠都會變得很激動,“這次您別出面了,我拿著畫像去璇璣宮問問。您總是出宮,這太危險了!” 是啊,微濃也曉得,燕王宮才是聶星痕能掌控的地方,一旦出宮,暗中的敵人實在太多,防不勝防。她想起上次去長公主府時的遇襲事件,便也謹慎點頭道:“也好,咱們分頭行事。我找人把畫像再謄抄一份,你去璇璣宮,我去找明丹姝。” 兩人說著便分開行動起來,為了保密,明塵遠親自上陣謄抄畫像,微濃才知原來他竟還會畫畫,且臨摹得惟妙惟肖,根本與原畫無異。不過微濃為了讓明丹姝上鉤,特意叮囑他不要謄寫名字,只畫出畫像即可,故而其上並沒有明塵遠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