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塵遠刻意的言行,反倒使聶星痕無限傷感:“仲澤今夜陪我喝一杯吧,明日你點兵四萬啟程,順便讓聶星逸增派援軍。記住,去了楚地之後不要硬碰,先以安撫為主,消磨楚人烈性。”
“好,微臣這就去找酒。”明塵遠再也無法繼續面對聶星痕了,他迫切需要逃離這令人窒息的營帳。從前他曾無數次帶兵,無數次奉命出征,聶星痕從未主動提出與他喝酒,只因他們都曉得,喝酒送行只是形式;他們也都有自信,還能活著回來見到彼此。
可今夜……
明塵遠迫不及待地跑出求娶,剛一掀起簾帳,眼淚便嘩嘩地流淌下來。從前驍勇善戰的聶星痕,算無遺策的聶星痕,如今就連給對手寫幾個字都握不穩筆桿,還要與他喝訣別酒……
明塵遠怕自己失態,連忙捂著嘴跑遠,想起那信上的八個字更是悲從中來,無法抑制。可轉念又想,聶星痕還在主帳裡等著自己,他便也沒敢發洩太久,匆匆收拾好情緒,先特意去問過軍醫聶星痕能否喝酒,這才去抱了一罈好酒,酒性也不太烈。
明塵遠抱著酒罈子返回主帳,人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一名士兵從裡頭出來,明塵遠認得他,是聶星痕身邊專司送信之人。明塵遠連忙掀開簾帳進去,便見聶星痕正在低頭看信,眉目緊蹙。
“誰的信?”明塵遠立即問道。
聶星痕抬目:“是祁湛,他接替原澈擔任寧軍主帥,開戰前想約我私下一敘。”
“私下一敘?”明塵遠隱隱覺得奇怪:“一個寧國王太孫,一個燕國攝政王,都是兩軍主帥,如今這個局勢,祁湛對您有什麼可說的?難道是勸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