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關係而干政亂政…… 祁湛忽然有些哽咽,內心掙扎半晌,才勉強點頭:“孫兒……孫兒記住了。” 當時祖孫二人都沒有想到,關於墨門的這一番話,後來會成為原氏世代相傳的一句叮囑,每一任君王都顧念與墨門的情分,亦都忌憚墨門的擴張。世事流轉,大熙王朝建立之後,這一份顧慮也在三百年後終於成真,墨門竟真的如原青政所言擴張干政,風頭之大甚至蓋過帝王,逐漸成為大熙皇室的眼中釘肉中刺。終於,在數次清洗與追殺之後,墨門門人逐步轉入地下,從此一代只傳一人,守護著王朝深處的秘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在寧王說出這番叮囑之時,它還只是一個顧慮而已。 方才寧王說得急了,心口又有些疼痛起來。也許是因為身體每況愈下,或者是因為幽州的慘敗,一些原本可以從緩的事情他忽然變得急切起來。他開始擔心自己會突然撒手人寰,而有些秘密若來不及說,就會被他帶入王陵之中,長埋地下。 於是,寧王強忍身體不適,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含入口中,緩和半晌,繼續交代:“你是墨門出身,孤之所以沒有早早認下你,就是想讓你成為一名出色的殺手,斷絕七情六慾,這與做君王異曲同工。” 殺手與君王異曲同工……祁湛仔細琢磨著這句話,若有所思。坊間傳言寧王一直不願放權,甚至熬死了寧太子,是否就是因為他秉承“斷絕七情六慾”的信念在做君王? 但祁湛不敢問,也不能去問。 再看寧王,含下藥丸之後精神又好了些,語中漸露遺憾:“不過認你認得太晚,也耽誤了你的資質,如今你在政事上還不夠成熟,甚至不如澈兒。” “孫兒會繼續努力的。”祁湛唯有如此言道。 墨門的話題似乎到此為止了,祁湛因為寧王一番叮囑而心情低落,由此生出告退之意。可他還沒說出口,便見寧王虛弱地朝他招了招手:“你過來……扶我起來……” 方才說了這麼久的話,祁湛擔心寧王的身體,連忙走上丹墀扶他,不忘關切:“您心疾發作,還是不要操勞了,孫兒改日再來恭聽您的教誨。” “我心裡有數。”寧王執意起身,兩手撐在御案上,口中又指揮祁湛:“你去將左側扶手向東轉動三次,再將右側扶手向東轉動兩次。” 聽聞此言,祁湛才曉得,原來這張龍椅是有玄機的!他本已低落的心情因此而變得激動起來,連忙照做,果然聽到龍椅後的書架“咔噠”一聲,從正中間一分為二,露出一條幽暗的密道。 “這密道,世代只傳君王一人知曉,你要謹記。”寧王語重心長地道。 這算是確認自己身為王太孫的地位和權威了!祁湛更加振奮,連忙恭謹稱是。 “扶我進去吧。”寧王仍舊喘著氣,但此刻臉色逐漸轉好,由祁湛扶著慢慢走進密道之內。 牆壁四周點著無數長明燈,照亮原本幽暗的密道。祁湛放眼一望,其實並無奇特之處,不過就是一條長長的甬道,通向盡頭一處石室。祖孫二人緩慢走著,待走到石室門口時,寧王親自在石門上敲擊了八下,問他:“你可記住開啟石門的方法了?” 祁湛連忙點頭,心裡默默記下方位。片刻之後,石門應聲開啟,他這才發現,原來石門裡是有人在操作機關。 兩個守門人皆著青色衣袍,見寧王前來,立刻下跪行禮,但都不發一言。大約是長久不見天日的緣故,他們的膚色蒼白到近乎詭異,面板下隱隱可見青色的經脈,形容鬼魅。祁湛見這兩人的舉止動作輕巧飄忽,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便知他們是屏息凝氣的絕世高手。 寧王徑直帶領祁湛步入石室內,擺手屏退兩個守門人。 “歷代君王的秘密都藏於此處,你今日看過,萬不能對外人洩露隻字片語。”寧王再次慎重叮囑。 “孫兒明白了。”祁湛說著又瞟了一眼門外兩個守門人,意思不言而喻。 寧王知他所想,便道:“你不用顧忌,他們耳聾口啞,還不識字,不過就是身負絕世武藝,替歷代君王守護此地的太監罷了。” 祁湛頗為驚訝:“耳聾口啞?那方才您敲門,他們如何得知?” “只要敲準方位,他們自然會有感知。但若方位不對,他們感知不到。”寧王解釋一番,隱隱已然體力不支,便自行落座在一處石凳上。 祁湛望著門外那兩個青衣守門人,忽然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兒。從前他做殺手時,本以為那是世上最寂寞的職業,無親無友,只有無窮的任務和殺戮。然此刻見了這兩人,他才恍然發現,原來做殺手並沒有那麼痛苦,至少他能聽能看能動能跑,而不像他們世世代代守在這暗無天日的石室裡,耳不能聽、口不能言、身體殘缺、無情無慾、無處可去。 “你不需憐憫他們,身為君王絕不能有憐憫之心。”寧王看懂了他的心思,又在他耳旁囑咐。 祁湛立即回神,想了片刻,主動問道:“王祖父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