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入史書遺臭萬年!如若你想嚐嚐那滋味兒,你大可對他暗下殺手。” “而我,也一定活著回來,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微濃說完這一句,袖中驟然劃出一道青芒,是青鸞飛掠過聶星逸眼前,釘在了他身後的床頭之上。 “咚”地一聲,尾音綿長,驚得魏連翩失了聲,聶星逸亦是呼吸急促。 微濃目光犀利地與他對視,見已起到震懾之意,才伸手拔出青鸞,轉身往外走。 “喂!你……”聶星逸終於回過神來,尷尬地喚住她,“解藥……” 微濃站在屏風旁,轉身回道:“御醫說了,你服用的藥量較輕,仔細調理便無大礙。” “那明丹姝呢?”聶星逸再問。 微濃默然片刻,才道:“她服用的劑量太重,一年半載不會康復,你暫時不用忌憚她。” “所以你根本沒下蠱?” “沒有。” “夜微濃!”聶星逸大怒之下就要掀開被子站起來,他想起這些時日的擔心怒怕,又看向自己手中那沉甸甸的鳳印,恨得咬牙切齒:“既然你沒下蠱毒,又為何要下罌粟粉?” “這是我的失誤,”微濃坦蕩回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想殺了你。” “那我也不會感激你。”聶星逸直言不諱。 “我不需要你感激,我只需要你信守諾言,做好燕王。”微濃撂下這一句,又深深看了魏連翩一眼,轉身離開。 聶星逸氣得胸前起伏不定,多虧魏連翩在旁勸解,他才忍住怒意沒有去找微濃算賬。此刻鳳印已被他的掌溫暖熱,擱在手中似有了灼燙之意,他神色複雜地低頭看它,也不知是誇讚還是諷刺,恨恨道了句:“臨走還要挑撥我和明丹姝!” ***** 微濃自然是要挑撥的,若不鬧這一場搶丹藥的戲份,誰能保證她走後兩人不會繼續狼狽為奸?更甚者,一起報復她或聶星痕?而有了這場搶丹藥的戲碼,聶星逸是絕不會再與明丹姝有合作了。 只是沒想到,她一個小小的舉動,竟又牽扯出了天大的陰謀!她慶幸,又擔憂。 既已決定前往燕軍大營,微濃便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行囊,又叫來曉馨叮囑二三事宜。縱然曉馨百般擔憂,可一想到連闊之事事關重大,她也知道微濃非去不可。 此時天色已晚,再過一個時辰城門即將關閉,微濃自知無論如何今夜都不可能走得了了。況且,她手頭還有些瑣事需要整理、交代。 是夜,她分別給長公主和師父冀鳳致留書,請求前者幫忙盯緊聶星逸和明丹姝,又將自己那三十卷奇書的藏書之地告知後者,以防自己有去無回。當她寫完這兩封信之後,微濃感到自己就像是在交代後事,好似也能體會到當初聶星痕給她寫信時是怎樣的心情。 他應比她心志更堅定,心情也更復雜。 這夜直到很晚,曉馨才前來稟報,道是馬匹、通關文牒、銀錢、路線圖等都已準備就緒,明日一早即可啟程。微濃聽後心中稍安,竟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 她原本想著一旦見到聶星痕,必定要狠狠痛罵他一頓,更甚要打上一架才能消除心頭之恨。可因著明丹姝的突然瘋癲和連闊的暗地手段,她心中那些憤恨、氣惱統統都被擔心所取代。 這般輾轉良久,她直至翌日清晨也沒睡著,與曉馨一併用過早飯,兩人便一併出宮。未免打草驚蛇,微濃這次選擇秘密出行,故又喬裝改扮一番才出了城門。馬匹早已在城門外候著,依舊是陪伴她多年的祥瑞,當年那匹通靈機敏的馬駒,如今也已經長鬃飛揚。若按年紀分,當年它是青少年,如今亦已步入壯年,伴隨她第六個年頭了。 微濃撫摸著祥瑞的鬃毛,在它耳畔說道:“又要麻煩你了,咱們去找他可好?” 祥瑞似能聽懂人語,長嘶一聲,揚起兩隻前蹄。 微濃奇道:“你知道我要去找誰嗎?” 祥瑞連連點頭,這一次不僅嘶鳴揚蹄,還甩了甩鬃毛。 微濃見狀大喜,心中又多了一絲振奮。她立即翻身上馬,拍了拍祥瑞的頭:“好馬兒,還是你懂我!” 曉馨站在一旁,看著一人一馬的耳語,依依不捨地道:“這一路辛苦,您可要多保重!一切當心!” “我會的。”微濃從她手中接過包袱,綁在馬鞍上,又輕揮馬鞭,在空中放出兩聲鞭響。 祥瑞應聲揚蹄,朝著姜國蒼山的方向賓士而去。那一抹纖細的身影漸行漸遠,如此單薄而堅強,孤寂而堅定,從容奔向那即將風雲變幻的疆場。
第306章:為情所苦(一)
一月後,微濃抵達蒼山,來到燕軍大營。 這一路上,為避免走漏風聲被連闊的人追殺,她沒有在驛站停靠,只在進入姜國之後換過一次馬。當時祥瑞已經累得奄奄一息,她不得已將它留在十萬大山休養,她知道,祥瑞屬於那裡,它必定能恢復得極好。 也許是蒼天垂憐,她一路日夜兼程,並沒有聽到燕寧開戰的訊息,只聽說寧王出動了二十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