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黑血,一聲不吭還要再攻,卻被趙以瀾拉住。
“岑師姐,這一切便交給舒閣主吧。”趙以瀾勸道,“你打不過柳真真,上去只能添亂。”重點是,她也不想見岑蓮再受傷了。
岑蓮呆滯地看著趙以瀾,半晌問道:“趙一,師父真的殺了我的爹孃,對不對?”
趙以瀾道:“即便不是她親自動手,也跟她脫不了干係。”
岑蓮輕輕搖著頭,淚水奪眶而出:“為什麼,為什麼啊……當初她為什麼不連我一起殺掉!”
若當初尚年幼的她死在懵懂的四歲,那麼她就不會在柳真真的照顧之下長大,如今也就不必因養育之恩和殺父母之仇的左右搖擺而痛苦。在她心中那個高大偉岸的身影轟然倒塌,她茫然四顧,似乎再也見不到一個親近之人。
趙以瀾的聲音很輕:“或許是因為不忍心吧。”不忍心見一個資質這麼好的苗子死於自己手下,不忍心殺了才四歲的幼兒……誰知道呢?人類並就沒有那麼絕對的善惡之分,虎毒尚且不食子,家豬餓了還要吃人呢。
就像是柳真真,就像是岑蓮,誰也沒有辦法做到那麼決絕。
岑蓮壓抑地低泣著,並沒有再試圖上前。
趙以瀾側頭看向打鬥中的二人,如今情勢已經發生了改變,舒斷念終究以深厚的內力和詭譎的攻擊招式佔了上風,將柳真真扣在手中。廢人武功也要去學專門的功法,不是誰都能輕易做到的,巧的是舒斷念正好學過,只不過他平常一般不用,他認真出手的人,總要殺之而以絕後患,斷不會給人將來報復回來的機會。
柳真真面色慘白:“舒斷念,你被人利用了你知不知道?趙一那小丫頭,不過幾句話就讓我們自相殘殺,你就沒有想過,她可能是旁人派來的奸細,故意引得我們邪道中人自相殘殺?”
舒斷念的動作頓了頓,正當趙以瀾心中一緊,而柳真真面上一鬆之時,只聽得他微微笑道:“那又如何?”
即便她是正道派來的人那又如何?他幾時怕過他們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柳真真面色大變,只見下一秒,舒斷念在她身上幾處大穴拍打了數下,她便一聲慘叫,軟泥似的癱倒在地上。
“師父!”
“尊主!”
趙以瀾挑了挑眉,驚呼聲有重合,一道來自岑蓮,虛弱得幾乎聽不到,而另一道,則來自……
她回頭望去,院子門口站著的人正是關明初,他面上皆是痛惜之色,不過片刻便踉蹌著跑來,跪在柳真真面前,伸出手又不敢觸碰她的模樣。
柳真真從痛苦中回過神來,見面前是自己早已經厭棄的男寵,皺了皺眉,臉上一陣嫌惡:“你……滾開!”
關明初不肯滾,他咬著牙,伸手去扶柳真真,誰知卻被她惡狠狠地開啟。
“我不需要你這般假惺惺的模樣。”柳真真道,“當初我虜你上山,你只怕恨死我了吧?如今即便我這般狼狽,也不會讓你看笑話!”
“尊主……我、我並非來看你笑話,我……”關明初慌忙解釋。
然而柳真真卻不願聽他說,冷笑一聲道:“下賤的東西,我何須你憐憫?”
她強撐著身體,緩緩站起身,她一身內力是被毀了,可內力還能再修煉,只要留有一條命在,不怕將來無法報仇。
下賤的東西……
原來在尊主眼中,自己竟然是如此可笑。
關明初低著頭,感覺自己過往的一切彷彿成了個笑話,他站起身,轉頭看向趙以瀾,面無表情的臉卻讓人覺得心驚膽戰。
他輕聲道:“小師姐,先前說好的,麻煩你了。”
趙以瀾一愣,明白了關明初的意思,是將柳真真手筋腳筋都挑斷,讓她成為一個沒了他就活不下去的真正的廢人。從前他還很不忍心,可今日,他卻以如此平淡的模樣說出了此事。
趙以瀾站起身,衝似乎有些不明所以的舒斷念甜甜一笑:“舒閣主,如今您只是廢了柳閣主的功夫,將來說不定她還能重新修煉,東山再起。”畢竟她曾經送過一本叫做《涅槃心法》的秘籍給阿遲,誰知道柳真真能不能找到另一本《涅槃心法》?“請舒閣主再幫個小忙,讓她廢得徹底一些。”
“趙一!”柳真真是真想不到趙以瀾竟然如此狠毒,她忽然想起之前關明初的話,明白過來是這二人密謀的,不禁怒斥道,“關明初,我平日裡待你不薄,沒想到你竟有如此惡毒之心,竟然串通旁人來害我!”她有些發抖,一半是氣的,一半是怕的。廢了武功還不算太絕望,可若是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