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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被朱重八他們一折騰,楚流煙想起老父,只覺前路茫茫,不知如何是好。自己一個女兒家,在這亂世之中,能夠做的實在是微乎其微。她忍不住潸然淚下。可也就是這一哭,讓她堅定了自己的打算。她決定不再費什麼周章,跑去省城央求同族叔父救人。
這種亂世,人命如同草芥,自保已經很難,又有誰會費心為旁人的事奔走呢?求人不如求己,他救不如自救。曲流煙決定,馬上提劍殺進鍾離縣衙,逼迫杜子曰放人。要是杜子曰不肯,大不了同歸於盡,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得賺。
楚流煙有了這樣的想法,當下覺得心中暢快多了。她不再遲疑,提劍就向鍾離縣走去。
朱重八見楚流煙本來還哭的梨花帶雨,忽然間站起來,怒氣衝衝持劍離去,心裡覺得很不對勁。他本來是巴不得這個女羅剎快點走的,但是一時之間,看到她的模樣,心裡卻又覺得有那麼一絲放不下。
他鼓了好幾鼓勇氣,終於衝到楚流煙面前,大聲嚷道:“喂,楚小姐—”
楚流煙把劍一橫,斜了朱重八一眼,冷冷說道:“有什麼事,快說!”
“呃,沒什麼事。楚小姐,你這是去殺人吧那個,其實殺人這種事,不是女人做的活計”朱重八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一看到楚流煙杏目圓睜,就嚇的渾身篩糠似的哆嗦。
楚流煙有感而發,不由自主說道:“這種世道,原是沒有人肯把人命當人命的。大不了同歸於盡一起死,又有什麼可怕的。”
“啊,你真要去殺人?看你這個小娘皮小姑娘嬌滴滴的,怎麼動不動就殺人?你要去殺誰?”朱重八好奇的問道。自己前幾天親她一口,她都沒殺自己。今天去殺的這個倒黴傢伙,難道比自己那天晚上輕薄的還厲害?朱重八一想到這裡,就覺得心裡非常不舒服。
“縣官杜子曰,還有他兒子杜皮蓬,他小舅子胡來。”楚流煙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可見心中憤懣至極。
朱重八這次感覺到事關重大,不是他開始東想西想那麼簡單了。要殺當官的,那就是罪同謀反,是死路一條。
朱重八權衡再三,還是忍不住問楚流煙:“你再閒著沒事,拿我們兄弟幾個練練手也就算了。殺官老爺,那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
楚流煙冷冷一笑,泠然道:“事到如今,便是誅滅九族,又能怎麼樣?若是我爹爹遇到什麼不測,我在這茫茫世間,原本也就沒有什麼親人了。”她的嘴角掛著一絲不輕易被人覺察的悽然和哀傷,朱重八看了個清清楚楚。
朱重八現在總算是明白大概了:楚流煙的爹爹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被抓進縣衙去了。她現在怒氣衝衝是想去救人。
朱重八還是有點欽佩楚流煙的膽識的,卻不能贊同她的做法。她一個女流之輩,武功再高,氣力也有限。若是整個縣衙的衙差,一起包圍她,或者和她打車輪戰,她哪裡是別人的對手呢?
“那個楚小姐,這件事我們可以從長計議嘛。楚老爺是因為什麼被關進縣衙去的?”
楚流煙有些警覺的看了朱重八一眼,還是把事實說了出來:“杜子曰汙衊粥棚是我爹燒的。”
“啊?”朱重八有些不可思議:“全鍾離縣的人,都知道粥棚是陳友諒那廝燒的。縣老爺不會發燒燒壞了腦子吧,怎麼聯想到你爹爹頭上去了?”
楚流煙本來是一腔怨氣,不知什麼緣故,與朱重八這麼一番交談,她反而都忍不住將自己的遭遇講出來和朱重八知道。雖然她也知道,朱重八就是一個地痞流氓小混混,可是當一個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能被另外一個人關心,那種感覺還是很溫暖的。
楚流煙臉色緋紅,既氣惱又有幾分羞澀的說:“杜子曰為他兒子杜皮蓬來我家提親,被我爹拒絕了。杜子曰和杜皮蓬懷恨在心,就故意栽贓嫁禍。”
朱重八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心中感嘆:紅顏禍水啊,紅顏禍水。當然,他只是感嘆一下而已,可沒敢說出來。他可不想腦袋上被楚流煙戳個大窟窿。
“兄弟們,統統給我過來!”朱重八大模大樣的一招手。他的兄弟們互相看看,發現似乎楚流煙真的沒有要打殺他們的樣子,就小心翼翼的圍攏過來。
朱重八就近拍了常遇春的頭一下:“沒出息!”拍的常遇春呲牙咧嘴,疼的直跳腳。朱重八就把楚流煙的事,和他的兄弟們說了一遍。
說完,朱重八又對楚流煙說:“楚小姐,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你先別衝動去縣衙救人,你殺了杜子曰和杜皮蓬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