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脈,懷有龍嗣,可能是因為一時情緒激動,才昏了過去,如今母子安康。奴婢得此訊息,喜悅不止才失了分寸,萬請娘娘恕罪!”
“皇嗣”周氏聞聲低頭,滿眼都是不可置信,失聲顫道“你剛剛可是說皇后有孕我大明江山有後了?”
“奴婢站在養心殿內,親耳太醫如此說,不會有錯的。”
周氏再三確認,終於肯定皇后懷有了龍嗣,她本以為憑皇后的身子骨肯定不會有孕,如今卻喜從天降,不由喃喃低語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好一陣狂喜後,往身後喚道:“對了,去內務府通知那兒的總管打一個九兩九斤重的長命鎖,記住一定要用純金打造。”
周氏又看了看低下跪著的宮女,語氣非常的柔和,“你叫什麼名字?”能帶來這樣的訊息,沒準此人是她的福將。
明明剛剛太皇太后還恨不得將她貶到人間地獄,如今卻讚賞語氣恨不得將她捧到天堂,小宮女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茫然回道:“奴婢名喚柳兒,原是宸妃娘娘那兒的侍女,娘娘出宮後被分到此地。”
“柳兒,是嗎?”見宮女點了點頭,周氏淡淡笑道“你去御膳房找大師傅要些當季水果,記住要問清楚孕婦的忌口,動作快些,哀家在此地等你一起去養心殿看皇后。”
柳兒受寵若驚,立馬跑向御膳房的方向,跑出幾步才想起沒施禮,又跑回來使福了一福後轉頭衝向目的地。
周氏笑了笑,這柳兒的舉措在她現在看來可愛的很,沒有一絲不懂禮節的意思,轉頭見鄭金蓮還站在原地不動,“金蓮,還不去內務府?”聲音因為高興,略略帶些上揚的調子。
“是,娘娘”鄭金蓮斂了斂眼眸,右手上的雙環翡翠鐲子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花盆,發出清脆的響聲,“奴婢這就去內務府通知總管打造一個九兩九斤重的長命鎖。”
——憑什麼,憑什麼那個女人奪得了皇帝的專寵,又將擁有自己的孩子,而自己要呆在這個冷冰冰的皇宮中,守著活寡?
鄭金蓮心思飄忽,腦中的思緒猶如翻江倒海一般,突然腦海中竄出一個想法,嚇得她一身冷汗,腦中霎時間清明瞭許多,可是猶如河水氾濫一樣,想法開了頭就難以再停止,她不由自主地讓這股思想流淌。
是不是,唯有那個女人不在,她才能有出頭之日。
初入宮闈 3 養胎
3 養胎
昨日養心殿上上下下一陣喧譁,皇后有喜,太皇太后提著食籃從仁壽宮趕來,太監宮女見此情景心裡大多有了譜,後宮的兩大主人終究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子嗣連為同盟。坤寧宮的奴才也自覺比別的宮裡的奴才高出許多,走路說話也分外有勁。張沐醒後聽說了懷孕之事,先是一陣狂喜,而後卻是憂慮重重,在皇帝面前依舊笑容滿面,只是叮囑身旁的蔡姑姑仔細甄別坤寧宮內的宮女,那些身世不明的,似有心計的,每日常常梳洗打扮的,都扔到別的宮裡,或是幹些不大重要的差事。
微風捲著春雨吹過皇城,嫩綠的葉子一簇簇的冒在柳梢枝頭,南遷的燕子也飛回了皇宮,在御花園的幾棵大樹上築起了巢窩,張沐懶散地坐在窗前,倚在八寶鎏金貴妃榻上,看著院裡稀稀落落的小雨,聽著雨霖霖敲打在瓦片上的聲音,覺得這種足不出戶,戶不能閱的日子平淡的很,甚至無聊的很
女子懷孕三月內最是危險,如今她已成為重點保護的物件,宮女寸步不離。喜央低頭替她披上一件青色的披風,一旁的崔姑姑交代道:“娘娘,您還是回床上躺著吧,春雨偏寒,奴婢唯恐會傷著您的貴體。”
崔姑姑是太皇太后身邊的老人,當日在養心殿太皇太后唯恐她身邊的人不懂伺候,皇嗣有所閃失,就將隨同伺候多年的姑姑放在張沐的身旁,因為是老資格,所以,崔姑姑來坤寧宮不到一月,就已可呼風喚雨,號令所有的宮女太監。
輕塵聽從崔姑姑的指示將窗子慢慢的合上,清雅的雨聲終究隔在門外,張沐有些悵然若失,輕嘆道:“這樣的日子想必要持續很久吧。”
崔姑姑來坤寧宮後,她的日子過得很是悲慘,吃飯,不可吃過於油膩的;喝水只可喝略帶些溫度的溫水;每日看書的時間不可超過一個時辰;每日不可步行超過百步;宮裡不可燃點香爐;日頭落下就要吹燈就寢人說懷胎十月,這才過了不到一月,日後的九個月可該如何熬下去。
一旁的喜央也有幾分默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整理起書桌上堆放的書冊。張沐懷孕這一月,案上的書冊都已經落下灰塵,整理時,有些細微的灰白灰白的雜誌飄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