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怎麼又給這傢伙咱們家的大門鑰匙?”林雨晗從小就有點兒嫉妒老媽對杜亞伯的那股子親密。“蓮姨,這是給您泡的酒,早晚各一次,一次一小盅,對您那風溼或許有點兒用。”杜亞伯進門揣好鑰匙,壓根兒沒往林雨晗那看。“哎跟你說話呢,怎麼不理人啊。”林雨晗追上去,拉住杜亞伯的t恤下襬。“亞伯啊,你這個孩子對阿姨太操心了啊,這藥酒泡起來得多費心呢,以後可不要弄了。”蓮姨嘴上說著,卻笑容慈愛地把酒瓶收進了廚櫃裡。杜亞伯前一夜請了假,今天上班不能再遲了,不想多呆,看著蓮姨收了東西便說:“不麻煩,下一瓶已經泡上了,好了再送過來。我今兒趕時間,走了啊。”“哎……”母女兩同時開口。杜亞伯回頭,蘋果肌輕微滾動,對蓮姨說:“不要挽留。”,對林雨晗說:“不要多問。”。作者有話要說:後天見,晚安! 凌晨三點半下班,杜亞伯回到位於市中心的居所。進門褪了衣褲就去泡澡。林雨晗從小跟他一起在杜家長大。那丫頭的眼神裡藏著什麼,他瞥一眼就明明白白。果真被看穿了!早知道,他壓根就不應該顯擺在酒吧遇到葉老師,還把人送回家的事兒。太明顯了啊。杜亞伯大腦一片空白,從浴缸起身衝了淋雨,穿上乾淨的t恤,用毛巾擦著溼淋淋的頭髮走到客廳。他的客廳與眾不同,因為平日裡沒什麼人來,這間名義上叫“客廳”的地方,更像是酒品儲藏室。一整面牆都是他的藏品,各個年份的洋酒在射燈下晶瑩剔透,宛如一座小型的酒品展覽。他順手抽了一瓶灰燕牌伏特加,放在廳中間的不鏽鋼檯面上。把桌面上那些沒來得及清洗的瓶瓶罐罐往旁邊掃了掃,抬手在頭頂的架子上取了枚寬口酒杯。酒液緩緩倒入杯中。他一邊輕輕搖晃杯子,一邊開啟亮白色的燈。觀看璀璨的掛杯酒角,是他最愛乾的事情。等看夠了,他便捏著杯子,由左及右將杯口掃過鼻前——小麥清香四溢,他很喜歡這個味道。喉嚨動了動,杜亞伯張嘴抿了口酒,並不急著嚥下去,直等到口腔中的每一粒感受器都充分品味到暗藏在伏特加辛辣之後的甘甜,他才緩緩嚥下。好的伏特加適合直飲,並且在酒液被下嚥的過程中能感受到從困境中瞥到希望般的極致順滑。再喝一口純淨水,咕嘟幾下稀釋口腔中的酒精味道,杜亞伯眯了眯眼睛起身把酒瓶放回酒架。開了封的酒要儘快喝掉,他轉身從不鏽鋼檯面下的抽屜裡撕了張便籤,標明最佳適口期貼在倒放著的酒瓶底部。像這樣超過40度的酒,他一般不喝,刺激味覺,有時候還會讓頭腦變得不清醒。然而這一個多月,他卻一瓶又一瓶地開了好多。窩進靠窗邊的懶人沙發,杜亞伯似笑非笑,他真是覺得快要瘋了。他很清楚的知道和那個大叔格格不入,可又不知不覺地被吸引著。三年前,自從加了對方的微信後,就整天看到葉臨在朋友圈裡曬吃曬喝,曬公園裡遇到的流浪貓,曬旅行時看到的海浪,曬自己平添出的一抹細紋,曬找到適合的洗髮水後的笑顏,曬同事們認真工作時的模樣,曬工作室裡那對嘰嘰喳喳的喜鵲……那個男人太迷人了啊,明明一把年紀了,還能心地純澈的宛如少年一般。杜亞伯覺得自己比對方年輕十多歲,都沒有那股子朝氣蓬勃熱愛生活的勁兒。撩開窗簾,他看著霓虹還未褪去的城市中心的夜景,苦笑。從某種意義上說,葉臨也算是他的初戀情人吧。可是對於這一段感情,他不準備承認,更不可能讓它爆發出來。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愛別人。因為,這個世界上,所有愛他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他聽人講,也是在這樣一個凌晨,天色灰暗,距離預產期還有整整一個月的杜家二兒媳被一陣陣鑽心的宮縮痛醒。杜家老二為了迎接這個小寶寶,早已把產育書籍讀了個遍,他臨危不懼一邊安撫著老婆,一邊打電話請住在隔壁的大哥幫忙請司機開車送去醫院。結果,就在去醫院的路上,距離醫院急診僅五百米的地方,家用轎車突然失控,闖過紅燈與右側駛來的大貨車相撞。小車當場被撞得飛起,在空中空轉一週後甩進綠化帶裡。等醫院的救援感到,杜家老二與老二媳婦,還有大伯派來的司機全都沒了呼吸。然而,幸運的是,孕婦腹中的胎兒卻還活著。醫生當即為這位已經死去的母親做了剖宮產手術。那個還沒出生就死了爹媽的人就是此刻坐在窗前悲思的杜亞伯。從他降生以後,杜家更是厄運連連。先是家族服裝廠大火,燒燬了一批外貿訂單,幾名工人不幸身亡。後來爺爺、奶奶因為接受不了這接二連三的打擊,一位跳樓自殺,一位抑鬱而終。杜亞伯不知道這些口口相傳的故事,有幾分真幾分假,可他還是相信自己就是一個掃把星。要不然,整個家裡,對自己唯一關愛的蓮姨為何又會年紀輕輕得上了風溼病,害得她沒辦法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