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在香港碰到那誰了是嗎?”姚子瀾愣了一下,說:“上次?哦,打電話那次。咳,還不是你那學生,就上次見過的那什麼娜。她也是自由行,和幾個朋友一塊兒,聽他們說像是要一起出國留學的。”這時又‘嘖’了一聲,說:“上次她見你的時候不是還說學習不好要早點工作麼,那出國留學不是浪費錢。要我說,有錢不如留著創業,比出國強。鍍金回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好工作,有些野雞學校的文憑連廢紙也不如。”
蘇若童笑了笑,沒有說話。
姚子瀾和丈夫的小公司已經站穩腳跟,業務漸漸多了起來。小老闆娘也不好當,處處要勞心勞力,一餐飯畢匆匆告辭。
蘇若童沒有離開,而是讓服務生撤了碗碟後重新上了一套新的餐具。她今天還約了另外一個人,現在只等著對方來為她解開心底最後的疑惑。
陸東躍一直等到傍晚還未見妻子回來。他看看時間,躊躇著要不要給她打電話。畢竟她很少出去與朋友相聚,如非必要他不願意打擾她。
正在猶豫的時候床上的小傢伙又有了動靜,這回應該是肚子餓了。他顧不上別的,趕緊為女兒準備食物。
小傢伙約是餓得狠了,嘬奶瓶嘬得小臉通紅。陸東躍伺候她吃飽喝足,抱起來輕輕拍著她的背,小傢伙張了張嘴巴,又咂咂嘴。這時又眯起眼睛,似乎在醞釀睡意。
門口傳來開門的動靜。他輕輕地噓了一聲,邊走邊說道:“寶寶,媽媽回來了。媽媽終於回來了。”待他抬頭看向妻子的時候,卻忽然覺得有股冷意撲面而來。
或許是玄關的燈沒有開,看得不真切?
他眨了眨眼,笑道:“可回來了。寶寶都等急了,怕媽媽迷路找不到家。要再不回來,我可真帶她去找你了。”
過了很久很久她才開口:“我確實迷路了。不過,現在已經找到方向了。”
☆、第57章
沒來由,陸東躍突然感到一陣心慌。她站的那處陰影濃重,他甚至連她的輪廓也快要看不清。
她按亮了玄關的燈。
突如其來的光亮刺痛了他的眼睛,同時也在視網膜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炸開的光點。他幾乎是在燈光亮起的瞬間張開手掌遮住女兒的眼睛,心底的不安裹挾著憤怒讓他低喝出聲:“你怎麼了?”
她沒有回答他,只是低頭脫去鞋子。要是在原來他一定會上前幫她拿手袋,可這時他腳底卻像是生了根,一步也挪不動。
她放好鞋子,迎面走來。視線交會之際,他的臉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記耳光。她從未用這種充滿鄙視與憎惡的目光看他,而且是毫不掩飾地。
他覺察不妙,而這時她已將寶寶從他手上抱走。不過幾秒的愣怔,他轉身要攔住她,可終歸是慢了一步。
她進了臥室,他緊隨其後。她沒有理會他,只是將寶寶放在嬰兒床上,先解開抱被,鬆了鬆小衣服上的繫帶,再蓋上了小毯子。
小傢伙或許是困得厲害,放低的時候一點也不鬧騰。她呶了呶小嘴巴,發出一個單調的音符爾後繼續沉睡。
蘇若童摸了摸女兒微卷的頭髮,心裡翻騰的焦慮與憤怒漸漸平息了下來。肩膀忽地一沉。
“你今天是怎麼了?出去的時候還高高興興的,”他大惑不解,“發生了什麼事?”
她握著嬰兒欄的手驀地抓緊,很快又放鬆了下來,“你該關心的不是今天發生了什麼,而是我知道了什麼。”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
她站起來,卻沒有回頭。永遠是這樣,他們近在咫尺而她總是背對著他。他仍舊不習慣,可是他忍耐這一切,只因為她還願意留下來。
“我從來不是一個多堅強的人,在忍受不了的時候我也會逃避、退縮,甚至於很懦弱地尋求庇護。我知道自己的缺點,我也為它付出代價。可是你知道,任何人,哪怕再膽小再懦弱的人也一定會有想要堅守的東西。我明明白白告訴過你的。”
倘若她肯分出哪怕是眼角的餘光,必定會注意到他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地彈動一下。
“我今天見了幾個朋友,老朋友。我們談了些事情,有關於你的。老實說,我真的很吃驚。我從來不知道我的丈夫,每晚睡在我身邊的男人,他會這樣可怕。”她這時轉過身來,目光與他相觸。男人的目光一如往常的沉靜,彷彿沒有聽到她說的話。又或許是,他對她所說的無動於衷。
太過無動於衷了。
蘇若童知道論心機城府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是他的對手,更遑論只消三言兩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