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走過去拉起蛇王的手 身子突然開始顫抖蛇王 的手比他的更冷,已完全冰冷僵硬。屋了裡一 片黑暗。金九 齡也沒有再燃燈。他知道陸小風一定不忍再見蛇王的臉。他也找不出什麼話來安慰陸小風。死一般的黑暗,死一般的寂 靜, 一個人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才能真正感覺到死“是件多 麼真實 多麼可怕的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 陸小風突然道“走 我們現在就走。”
金九齡道“嗯。”
陸小鳳道:但我都不會再將頭疼送給她了。“
他忽然又笑了笑。笑聲中充滿了一種無法描敘的悲痛和憤怒之意。
幸好金九齡沒有燃燈。陸小鳳現在的表情 他一定也不忍看的。
只聽陸小鳳 一字字道“我要讓她的頭永遠不會再疼。”
金九齡明白他的意思。 一個人的頭只有在被割下來以後 才永遠不會再疼的。
第七章 契而不捨
陸小鳳不願坐車 但現在卻又偏偏坐在車上。人只要活著 就難免要做 些自己本不願做的事。“你一定要想法子在車上睡一覺 找到公孫大娘時 才有精伸對付她:”陸小鳳也知道金幾齡說的有理 可是他現在怎麼睡得“小平爺很欽佩花滿樓 一定要留他在那裡住幾天 王府裡有他照顧 我也放心得很。”
陸小風更不會為王府中的事擔心 也不必再為蛇王擔心 。現在他應該擔心的只是他自己。無論多堅強的人 若是到他這種可怕的壓力 都時能會發躁的。車馬走得很急車子在路上顛簸。
他拼命想集中自己的思想他有許多事都要集中精神來思索。可是他連心都似已被人割得四分五裂。
破曉時 車馬在一個小鄉村裡的豆腐店門口停下晨風中充滿了熱豆漿的香氣。
“你就算吃不下東西 也一定要喝點熱豆漿。”陸小風雖然不願耽誤時間 卻也不願辜負朋友的好意。何況 趕車的人 拉馬車的馬 也都需要歇歇了。
豆腐店還點著盞昏燈。 一個人正蹲在角落裡 捧著碗熱豆漿。“呼咯呼嗜”的喝著。燈光照在他的頭卜他的頭也在發光。這人是個和尚。這和尚倒也長得方面大耳 很有福相可是身上穿的卻又髒又破 腳上 雙草鞋更己幾乎爛通了底。老實和尚看見了這個天下最古怪的和尚 陸小鳳才露出了笑容“老實和尚 你作近有沒有再去做不老實的事?”老實和尚看見他 卻好像是吃了一驚 連碗裡的豆漿都潑了出來。
陸小風大笑 道“看你的樣子 我就知道你昨天晚上定又不老實了 否則看見我怎麼會心虛?”
老實和尚苦著臉 道“不老實的事 老實和尚平生只做了那麼一次 我佛慈悲為什麼總是要我遇見你?”
陸小鳳笑道“遇見我有什麼不好 我至少可以替你討這碗豆韁的帳”
老實和尚道:“和尚喝豆漿用不著付帳 和尚會化緣。”他將碗裡最後一口豆漿匆匆喝下去 好像就準備開溜了。
陸小風卻攔住了他“就算你用不著我討帳。也不妨跟我聊聊。歐陽情又不會在等你你為什麼急著要走?”
老實和尚苫笑道“秀才遇著兵 有理講不清 和尚遇見陸小鳳。比秀才遇著兵還糟聊來聊去 總是和尚倒黴的!
際小風道“和尚倒什麼黴?”
老實和尚道“和尚若不倒黴 上次怎麼會在地上爬。”
陸小風又忍不住笑了 道“今大我保證不會讓你爬!
老實和尚嘆道:“不爬也許更倒黴 和尚這一輩子只怕遇見兩個人 為什麼今天偏偏又讓我遇見你:”陸小風道“還有一個是誰!
老實和尚道“這個人說出來 你也絕個會知道的”
陸小風道:“你說說看!
老實和尚遲疑著 終於道:“這個人是個女人”
陸小風笑道“和尚認得的女人倒真不少”
老實和尚道“女人認得和尚的也不少。”
陸小風道“這個女人是不是歐陽?
名實和尚道“不是歐陽。是公孫!
“公孫?”陸小鳳幾乎忍不住要叫了起來“是不是公孫大娘?”
老實和尚也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是她?你也認得她?”
陸小風已叫了起來“你認得她?你知不知道她在哪裡?”
者實和尚道:“你為什麼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