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其餘三人纏住君棠,龍吟繞到玉雅身邊,拉著她的手腕就要往外走。
“醜丫頭,你跟我回去,這兒危險!”他心急火燎,刻意忽視玉雅眼中的恨意與冰冷,不論如何,他要保她安全。
可是她不動,今天所有的一切來得這麼突然,讓一切過往都值得懷疑。她突然的轉變,他一直以為對她的好,似乎都便成了懷疑。她冷冷地說:“龍吟,你說的對,我們本該是仇敵。你一直以來對我的好,是不是隻為了今天這一刻的陷害?你告訴我,我這手上究竟是什麼鬼東西,是你嗎?是不是你,在我身上刻意留下的烙印?”
滿腔的害怕與擔憂漸漸冷卻,龍吟慢慢地轉身,瞪大了眼睛,一雙墨染的黑眸裡滿滿地失落。
“玉雅,我真想掏出你的心來,看看是什麼顏色的。還是,你根本就沒有心?”
當曾經所有的好都變成了質疑,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都不能原諒。從始而終,他送上的一顆心都被人踐踏成零碎,不論是他的那些兄長們,還是她……
“你信我一回,好不好?”放下所有驕傲和自尊,他求道。這一切他可以慢慢解釋給她聽,在他還能解釋的時候,他能找個安全的地方將她藏好。
那個煞魂陣早就被紫珩損毀殆盡,他的所有的利用價值都沒了,而她,卻可能是他的哥哥們的下一個目標,他不想她有危險,趁著混亂帶她走,才是最安全的。
“龍吟,紫珩仙師上有多少道傷是出自你的手,我看得出來……我怎麼還能信你們這些人……”玉雅悽然一笑,積攢了許久的氣力在一刻全數揮霍在拍向龍吟心口的那一掌上。
他心口上的舊傷未愈,此刻對玉雅更是全無防範。憤怒加上仇恨,玉雅用盡全力的一掌帶了無窮的威力,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一掌襲來,竟然無能為力。
他竟然無能為力。像是許久許久之前,她也曾經這樣悽絕地對過自己。他卻早已經將她遺忘。那時他躲閃,如今他補償,這一掌,究竟是該他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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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君棠實力多強,七成修為,對應三個早有準備的魔道高手,他終究處於下風。當他再一次受到三人默契的夾擊時,燕飛絕的劍直直穿透他的肩胛骨,一股血濺到顧驚波的臉上。
顧驚波用指尖擦去君棠的血,放在口中嚐了嚐,魅著雙鳳眼撇嘴笑道:“仙人的血就是好喝,尤其是,你的。這梅林,白了這麼許久,究竟還是還過素淨。我還是討厭白色呢……不若,就讓你的血,染紅這片梅林,你看如何?”
片刻後冷了俊顏,迸發出冷厲:“君棠,我這就送你去跟那頭紫色的牲畜團聚吧……”
微張的五指上頓生黑色的長指甲,一想到,片刻後君棠的腦漿可能帶來奇異的溫熱,顧驚波的眼睛閃過興奮的光芒,那種嗜血的光芒與他身上的黑衣格格不入,卻讓人心生畏懼。
可是,當他要下手時,他的手卻突然一陣劇痛。那黑色的一排長指甲從中部齊刷刷斷裂開來。顧驚波怒目圓睜,那跛腳的老人卻如閃電般從他手下救走了君棠。
雙方激戰時,誰也沒注意到,在一旁的老人悄悄地灑落七枚銅錢,口中不時念念有詞,在玉雅擊傷龍吟,君棠戰敗三人時,天搖地動,一旁的老人突然站立,毫不費力地將玉雅與君棠二人提到了自己的身邊。
梅林中平地豎起了一個極大的屏障,劉三界攙著君棠對玉雅吼道:“小姑娘,我的陣法只能撐得住一時,我們必須早點想辦法離開!”
“玉雅,這梅林盡頭就是出口……”一瞬間,玉雅竟然想起了龍吟的話。眼前便是追兵,後退或許有條活路。失了依靠的她莫名有了極大的勇氣,對著劉三界說:“老人家,你既然熟通陣法,那我們必然能走出這梅林,這盡頭,或許便是出口……”
看一眼被她擊倒在地的龍吟,她再也沒有絲毫的留戀,攙著君棠往前走。
隨著劉三界左轉右轉,迴旋繞行,她加快了速度。越往梅林深處走,越發大霧瀰漫。行到後面,就連劉三界都連喊危險,步步小心,如履薄冰。
就當他們快要扒開雲霧時,頭頂時突然響起顧驚波的聲音,像是魔音貫耳,不斷地回想在他們的耳畔。
“劉三界,你以為憑你這點道行你就能破得了我的陣嗎?”
“劉三界,你只是一個跛子,你就是一個非人非妖非魔的老怪物,廢物,你想逃到哪裡去……”
“劉三界,你還記得你的妻子二子是怎麼死的嗎?”
“劉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