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同時還有兵器撞擊時尖利刺耳的刮擦聲。
“呼!”一柄鬼斧霸王刀疾砍向子青右頸,刀風,立刻驚起她肌膚的寒慄。但未等鋒刃接近她頸部三分處,使刀的人只覺手腕上“刷”的一聲輕響,然後是一陣涼涼的、深入骨髓的寒意,他驚恐地看見,一道血光從自己的手腕處騰空而起,未等血光散盡,“噹啷啷”,他那仍緊握著刀柄的右掌,已與刀一齊遠離了自己的軀體,飛上半空,隨即掉在地上。
“啊!啊!手!我的手!”他慘嚎,撕心裂肺!不是疼,敵人的劍太快了,快得令他直至此刻仍不覺得斷腕處的疼痛。但那一劍的速度,快得讓即使親身感受的人也永遠無法相信。那種壓倒一切的恐懼,就在手腕落在地上的剎那間擊垮了他!
待子青再站穩時,聽到了父親沉著鎮定的聲音:“青兒,別怕,今天,讓你見識見識你爹,當年的江南逸士、人間散仙真正的功夫!”他踏前兩步,長劍一舞,立刻,漫天呈現出一片璀璨動人、輝煌絢麗的劍光。
劍光,如同數九寒天的上萬樹梅花,在清空中一同綻放;又似梅樹上那一片皎潔的月光,在輕盈地灑落;更像梅枝間的無數片飛雪,在隨風飄舞。
劍光迴旋飄忽,遊走閃爍,輝映出能迷眩世上任何人眼目的韻致和神采。清奇絢爛的劍光,令所有目睹的人都心神飛越、不能自持。
“月下折梅八式!”
劍光掠過,如點點飛花、片片飛雪;掠過清冷的寒氣,掠過悽迷的晨霧,掠過那些因這絕美的劍招而痴傻、沉醉、失神的殺手眼前。然後,才是那驚覺手臂、胸口、肩膀、上腹已被這輝煌美麗的劍法洞穿時,而發出的驚呼聲和慘叫聲!
此時子青才發現,自己身處一處圍牆的拐角處,身周有三面牆擋著,父親只須攔在自己身前,再照護到二人頭上,殺手就無法從四面圍攻了。而就在這倏忽間,遊凡鳳迅逾疾風,飄忽似電,又斬斷了三名敵手的臂膀,刺傷了兩人的胸、肩,穿透了另外兩人的左脅和後腰。
遊凡鳳知曉自己二人落入了蕭絢早已布好的陷阱裡,情勢萬分兇險危急,自己若再不狠施辣手,今天就不能全身而退。是以才一動手,他就施展一生絕學,重傷、殺死了敵方數人,逼退了對手的第一輪致命的攻擊,並打亂了對方攻守嚴密的陣腳。
避在遠處一塊山石後的蕭絢皺眉了。她事先已什麼都算計好了,但卻唯獨沒有算計到,遊凡鳳的出手,竟會如此殘酷凌厲、狠辣無情!
以自己這麼些年來對他行蹤的打探,他在這十八年中,單獨出手六次,與趙長安合力出手四次,加上跟花盡歡的出手三次,十八年間,出手十三次,平均一年連一次都不到,而在這十三次中,他只殺死六人,重傷五人,輕傷四人。十八年的時間,十三次的出手,只殺死、殺傷了十五個人!是以,她便有了一個根深蒂固的想法,遊凡鳳跟從趙長安十八年,深受其影響,成了一個溫柔敦厚的人。溫柔敦厚,換言之,也就是心慈手軟。在殺戮成性的江湖中,於刀尖舔血的武林中人而言,心慈手軟,就是找死!
但蕭絢未料到,此時的遊凡鳳為了護住心愛的女兒,而已成了一頭不惜一切,乃至自己性命的瘋虎。
黑衣人一個接一個地慘嚎、摔倒。殷紅的鮮血,片刻前還在他們的軀體中湧流,滿蘊了他們鮮活的生命的鮮血,這時卻洪水潰堤般地噴濺著,在冰冷的石地上、泥土裡,彙整合一股股涓涓細流,四處流淌漫溢。其中兩股還散發著縷縷熱氣的鮮血,在中途匯合,然後流到蕭絢站的地方,浸溼了她的靴底。她神情猙獰,已成女鬼,突然大喝一聲,雙掌齊出,竟去攻擊遊凡鳳!
遊凡鳳大笑,左肘橫抬,倏地一撞,肘尖正中她胸膈下二分處。刺耳的尖叫聲中,她已如斷了線的紙鳶般飛出。只她和遊凡鳳心裡有數,這一撞,遊凡鳳只用了三分的力。雖已對她痛恨得無以復加,但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對一個內力盡失、身染毒傷的女人痛下殺手!
“嘭!”她重重地摔在一汪積著的血泊中,慘白的半邊臉當即糊滿了腥血。子青望在眼裡,心裡一痛:畢竟,她曾養育了自己一十八年啊!
蕭絢抖手撫胸,嘴一張,一口血噴出,然後艱難地抬頭,望著躲在遊凡鳳身後驚惶地盯著自己的子青:“青兒,好孩子,姑姑我……快不行了……”
子青噙淚,心痛萬分。
“以前,都是……姑姑……不好,對不住你讓你……小小孩兒家的,就沒了爹孃……”
“青兒,別聽她的!”遊凡鳳反手一劍,格開一支長槍。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