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鼻子裡也被堵滿了這種霧氣。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比起他安靜的反應,米提萊特這邊便顯得暴戾了許多,霧氣首先包圍了他,阻隔了對面的人的視線的同時,也把他身體中緩緩滲出的紫黑色氣體隱藏了起來。他的外貌第二度產生變化,耳朵更尖銳並徹底變成全黑,黑髮泛起紫色的光澤,犬齒與指甲更加尖銳,肌肉膨脹,青筋盡露……這一切都被白色霧氣掩藏了。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混沌,開始了失去理智的胡亂攻擊。但他的攻勢都被白霧吸收、消去。他的力量絕不止這樣,白霧也因為他的攻擊而逐漸變薄,可以遇見不久後它被攻破的景象。也正是在這個緊要的關頭,貝基偷偷跳了進來,擰開一個小瓶子的木塞,趁米提萊特注意力分散的時候把瓶子裡所有的液體都潑了上去。
米提萊特堅持了好一會兒,才因藥汁的作用昏迷過去。白霧在他的頭頂上徘徊了一會兒,像一隻手在輕撫不適的孩子。白霧飄移而去,米提萊特恢復了奧艾倫該有的模樣,身上的傷也消失不見了。
貝基鬆了一口氣,白色的霧氣在他身前凝固成一個人的形狀,空靈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你知道搞砸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會有什麼後果。’
貝基心有餘悸,眼神的落點不明,“父親,我建議您把荷倫安的記憶也抹除,我原以為他是一頭溫馴的綿羊,能帶領米提萊特走出黑暗,但今晚我確定,他也是一個不確定的火焰之山。”
‘他沒有那段時間的記憶,誰來引導事件的發展?你?孩子,你只是一個外人,再費盡心力引領,也無法掌控他們的想法和言行。今晚不正是一個最好的示警?’
貝基垂下了頭,“您的話是對,貝基錯了。”
‘這個任務實屬不易,所以才需要你屈膝於半神的腳下,別懊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到了那個時候,你就能回到我們的懷抱。’
貝基激動地跪下,這次是雙膝及地,“謹遵您的指示!”
‘好孩子,藥汁的壓抑記憶的效果會隨著使用次數的增加而變弱。米提萊特和荷倫安曼森的關係進展必須加快。’
“是。”
白色的霧氣散失在空氣中,貝基把米提萊特拖回床上躺好,再把荷倫安扛回房間,餵了另一瓶藥汁,他伸出手像白霧之前對米提萊特所做的那樣,在荷倫安的腦袋上方徘徊了一會兒,半透明白色細線若隱若現。安頓好一切後,他重新隱沒進了黑夜的陰影中。
清晨,陽光從布簾的縫隙間漏進室內,荷倫安從床上坐起來,眼睛對上耀目的光線,頭疼得輕撥出聲。他試圖回想前一晚發生過的事,他好像發現了關於米提萊特的一些事,然後衝去了隔壁房間……現在,他卻想不起來那些事是什麼了,至於敲開米提萊特房間門後發生的事,他更加是毫無印象。似乎在開啟門的瞬間他就因為激動過度,而暈厥了過去,那突然出現的黑暗跟他第一輩子猝死前的景象是那麼想象。
第一輩子的心臟病可能還是遺留了一分半點。他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走進了浴室。
“貝基,昨晚……”米提萊特感覺到身上有異於尋常但又有點熟悉的痛楚,那是骨頭與皮肉都被過於強大的力量撕裂的感覺。他只記得荷倫安突然敲開門,然後他失去了意識。他可不認為荷倫安有這種暗算的本事。
貝基回答:“荷倫安昨晚敲開您的房門之後,恰好您的傷疤又復發了。荷倫安似乎有些激動,我認為那不是恰當的討論時機,就把他敲暈送回房間了。”
米提萊特揮了一下手,示意自己清楚了,讓貝基退下。
他覺得事情遠不止這麼簡單,左胸的傷疤的確在疼痛,但除卻肉體的感覺,深入靈魂的異樣感更加明顯。那種欣喜與自責交織出痛苦的情緒,這些都是他記憶裡不曾出現過的,他迫切要知道它們的來由。
就在這時候,他的房門被敲響,他從布包中取出改變樣貌的藥劑,不到一刻鐘恢復了光明精靈的模樣,開門。來者是克雷茲和小霍爾,小霍爾脆生生地道了聲早安。克雷茲大咧咧地闖進了房間,找了一張木椅坐下,腳也翹了起來。
米提萊特強忍住全身撕裂的痛楚,不表露出一點異樣。“有什麼事?”
克雷茲也不與他客套,單刀直入,“怪獸角鬥要提早進行,你也準備一下。”
“提早太多了。”
克雷茲笑,“可以理解,要搗亂的人太多了,日期的變更也是一種防範手段。”
米提萊特問:“我知道了,那讓你特意造訪的真正理由是?”
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