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的手微微顫動了一下,心裡震驚不已,當年宋將軍的錯誤決定震驚朝野,就連她父親當年也是十分不解,宋將軍怎麼會犯了那麼低階的錯誤,沒想到宋將軍竟是被冤枉的。
她緩慢的放下茶杯,垂眸斂眉,接著祁航的話道:“之後你便將真相告訴了宋懿。”
如今想起宋懿說的那些關於大祁、關於復仇的話,她好像都能夠理解了。
宋將軍一生為國,可憐他最後不但被一生效忠的皇上害死,還揹負了罵名,景韻帝表面上念在宋將軍以往的功績,所以施恩於宋家,沒有怪罪宋家,其實宋將軍本就是無辜的,根本就不需要他的這份‘恩典’。
她能明白宋懿心中的那份恨。
祁航點頭,“宋懿知道真相後自然恨極了父皇和李廉漢,所以我便幫他殺了李廉漢,並承諾把父皇的命留給他。”
安嫿神色一凝,“李廉漢不是死在青縣亂民的手裡?”
“找幾個人冒充亂民並不難。”祁航輕笑,視線落在安嫿面前的茶杯上,微微挑了挑眉,聲音不辨喜怒的道:“皇嫂不肯喝這茶水,是怕我在茶水裡下毒嗎?”
安嫿蹙起眉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她自然沒懷疑過這茶水裡會有毒,祁航若是想毒害她,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祁航滿意的收回了目光,也低頭灌了一口茶水。
安嫿輕輕抿了抿,就放下茶杯:“我與太子之前偶遇宋懿,他的船上裝滿了箱子,那裡面這東西想必也跟你有關?”
祁航撇了撇嘴,“確實有關,皇嫂可想知道里面放的是什麼?”
安嫿點了點頭。
祁航風輕雲淡的挑了挑眉:“兵器、火·藥。”
安嫿全身一震,抬頭看他:“……火·藥?”
祁航嘴角帶著玩味的笑容,微微抬眸,“是的,火·藥,那些□□現在全都埋在京城的地下,只要我一聲令下,這京城裡的人一個也別想活著跑出去,你的太子爺日後如果將我逼急了,我就和這全京城的人同歸於盡。”
安嫿心頭一震,猛的抬頭,她眉頭擰緊,看著祁航臉上的笑,一時分辨不清祁航這麼說是真的放了火·藥,還是在故意嚇她,從而威脅她。
此事事關重大,她不由神情凝重,試探的問:“……你在說真的嗎?”
魚死網破這種事,以祁航的性格,確實有可能會這麼做,事關數萬人的性命,她不能不緊張。
祁航看著安嫿被驚的有些蒼白卻依舊嬌美的臉,低聲笑了笑,神情莫測,“你猜……”
安嫿眉頭深鎖,抬起杏眸打量的看著他,想要從他的神情裡,看出他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如果這京城在地下真的埋了火·藥,那麼一但點燃,後果不堪設想,在把這些火·藥找出來之前,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祁航抬頭,十分坦蕩的回望著安嫿。
安嫿的瞳孔微不可察的震顫著,眼底漾著淡淡的水光,杏眸配在無瑕的芙蓉面上,是驚心動魄的柔美,讓人看了,十分想要親手破壞,讓這美眸裡的淚珠不受控制的墜落下來。
那些晶瑩的淚珠一定比珍珠還要美。
祁航抬起手輕輕地摩擦了一下嘴唇,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安嫿看著他的眸子,就像撞進了一雙冰潭裡,冰冷幽深,須臾之間便覺得全身寒涼,她不自在的挪開視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雙秀眉微微蹙著。
祁航輕輕一笑,繼續道:“皇嫂,你之前問我的問題,我還沒說完,你還想繼續聽嗎?”
安嫿再次抬眸,輕輕頷首,“其他人你又是如何讓他們為你做事的?”
祁航聲音緩慢的道:“李漢儒嘛,他如今年歲已大,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兒子的將來,我承諾給他兒子高官厚祿、世承爵位而已,至於大長公主,她想要我把皇后之位給廣安郡主,一個後宮之位而已,她想要我便給廣安郡主好了,這後宮誰做主都一樣,最後還不是掌握在我的手裡,我絕不會像父皇一樣,允許這宮中再出現第二個衛海棠一樣的奸妃。”
祁航悠悠一笑,目光明亮,“皇嫂你看,人心就是這麼容易控制,只要你知道了對方最想要、或者最害怕的東西,你就可以牢牢的掌控他。”
安嫿紅唇微抿,靜靜的開口:“你控制不了所有人。”
“是嗎?”祁航不置可否,“那麼我與皇嫂便一同等著看看,這世上有沒有無法被掌握的人。”
他笑了笑,看起來心情不錯,低頭喝了一口茶,然後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