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新婚,嘴裡說著不在意,但如此觸黴頭的事,她心裡哪能舒坦。
“那皇嫂便放心了。”安嫿淺淺一笑,低頭喝茶。
李文兒神色不佳的到其他嬪妃那裡接受新婚禮物。
眾人吵吵嚷嚷的恭賀打趣著一對新人,安嫿卻將目光落到屋外枝頭的雀鳥身上,雀鳥叫聲清脆,比這屋內虛偽的聲音好聽得多,於是安嫿便找了個理由走了出去。
她左拐右拐的走到一處偏僻的院落,這裡多年無人居住,院子裡種著一棵參天的古樹,偶而有人前來打掃,安嫿小時候經常和祁禹來這裡玩,所以她才知道此處。
古樹樹枝繁茂,鳥兒在上面嘰嘰喳喳,配著樹葉的沙沙聲,彷彿最動聽的絲竹之月。
不似屋中吵雜,安嫿的耳邊清靜了不少,她今日穿了一身鵝黃廣袖薄裙,如今正直盛夏,唯有樹下庇廕清涼,她輕輕閉著眼睛,感受這夏日難得的清涼,燥熱的風吹起她輕薄的裙角,遠遠看去彷彿一隻待飛的黃鸝。
身後傳來腳步聲,沉而有力,越走越近,安嫿睜開眼眸,下意識的回頭望去,隔著一小段距離,祁嘆不遠不近的停步看著她,眸底有一絲暗沉。
安嫿秀眉輕輕皺起,神情微愕,這裡偏僻,祁嘆來此絕非巧合,定是一路在她身後跟著來的,安嫿不由暗惱自己的粗心大意,一路行來竟然都沒有發現,她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欲拉開與祁嘆距離。
祁嘆神色一暗,眸間閃過一絲怒意,他上前一步攥緊安嫿的手腕,不容拒絕的將她推進這院子裡的一間屋裡。
這間屋子似乎是用來放雜物的,屋內很亂,角落裡擺放著一口巨大的水缸,案架上放著許多雜物。
安嫿心頭猛跳,強自鎮定下來,抿著唇,將手腕從祁嘆的手裡抽了出來,聲音發冷的道:“皇弟這是何意?”
祁嘆雙眸緊緊的盯著她看,安嫿平靜的回望他。
祁嘆漸漸擰緊眉頭,看著她突然慘笑一聲:“嫿嫿,我已經娶過兩位娘子了,可是卻仍然沒有娶到我最想娶的人,何其悲哀……”
安嫿垂眸,看著沾滿沉灰的地面,一言不發。
祁嘆將安嫿的沉默看在眼裡,眸色漸深,幾乎是肯定的道:“你不在乎,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娶再多的娘子你也不會有一丁點的傷心。”
安嫿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裡沒有絲毫的波瀾。
安嫿的風輕雲淡,看在祁嘆的眼裡,如同最傷人的利劍,他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嫿嫿,你就像一塊冰,無論我怎麼捂也捂不熱,憑什麼祁禹只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就讓你化成了一汪春水,對他死心踏地?”
他不懂,他用了十年也無法得到安嫿的心,為什麼祁禹輕而易舉就能夠得到。
安嫿看著他,聲音不急不緩的道:“祁嘆,你最愛的從始至終都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是權利。”
安嫿覺得有些可笑,祁嘆在選擇了權力後,竟然一次又一次的跟她強調他的愛情。
“哪個男人不愛權利?”祁嘆反問。
“越王殿下,上次的賭約,我贏了。”安嫿看著他,聲音平穩。
祁嘆的神色一瞬間有些狼狽,他沒料到祁禹竟然真的會拒絕了穆珠王女。
那麼大的誘惑擺在眼前,權利唾手可得,祁禹竟然放棄了?
他不懂,但是他也不相信祁禹會是因為所謂的愛,祁禹之所以會放棄穆珠一定是因為更大的利益。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子忽然一亮,好像終於找到了可以令人信服的理由,他笑了起來,“祁禹之所以這麼做,並不是因為愛你,他只是在西綏的勢力和安將軍的兵權裡,選擇了安將軍,而不是在你和穆珠王女之中選擇了你,西綏決定的是整個大祁以後的安定,而安將軍卻能讓他得到眼前的權利,他想拉攏安將軍,藉此機會,正好可以向你表現他的忠心,你不要被他的表面所矇騙。”
他的聲音驟然變的溫柔,眼神甚至帶上了一些憐憫,“別傻了,嫿嫿……天下男人都一樣,特別是皇家的男人。”
他輕笑兩聲,好像在笑安嫿的痴傻。
他的所思所想皆從他的角度出發,安嫿不欲再與他多說,只淡淡道:“我信他。”
“你信他?那你為何不信我?我說過我以後會娶你,你為何不等我?”祁嘆連連發問,神色變得激動。
安嫿嗤笑了一聲,抬眸看他,“娶我?讓我給你當以色侍人的妾嗎?”
祁嘆眸子顫了一下,說出口的話卻理直氣壯,“嫿嫿,你畢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