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確實是療傷聖藥,然而無用。
陸壓只是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並不要她奔襲幾千裡取回的瓊滴甘露,又重新闔了眼。
她也不著惱,反而日日來,就像是看到新鮮玩具般,來了也不說話,只是撐著下巴盯著他看。
陸壓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他有無數聖藥,他有高深修為,然而怎麼都不管用,魔頭的瀕死一擊已經傷了他的真靈。
又過了幾日,山辭跑到無邪山外捉了只孔雀準備串在她那根棍棍上烤著吃。
那個半死不活的真神卻打了個響指,被她綁得死緊的孔雀撲騰了下翅膀,往外飛了出去。
山辭大怒,提腳就想發作。長得再好看又如何,又不能吃!!!
山辭卻又怕打壞了他,只得悶悶不樂地抽出棍子來往石頭上劈了幾下。
發洩完以後,那個男人說了幾天以來的第一句話,“它快要化形了。”
他說的是那隻孔雀,山辭心裡門清。可是無邪山太過荒蕪,即使她跑出去物產也不見豐饒,足足蹲了大半天方才蹲到一隻快化形的孔雀,自然捨不得。
陸壓又不再說話了。
他看著山辭手上那根寒晶棍子若有所思,最終捏了上去。
寒晶能夠煉器,即使在神界裡也非常貴重,譬如說陸壓所用的誅仙飛刀上面就嵌了塊火紅的寒晶。
而這個散仙擁有的卻是一整塊紫色寒晶,她卻根本沒有身懷異寶這個認知。
山辭當然沒有這個認知,她是無邪山的地心頑石,這一大塊紫色寒晶不過是天地誕生時她的伴生物罷了。
最重要的一點是,寒晶能夠用來……誅神。
號稱天上地下堅硬不過的寒晶如水般在陸壓手上纏繞,逐漸從粗糙的棍子模樣變成一杆威風凜凜的雙頭梨花紫剎槍,十分颯爽。
陸壓把紫色寒晶煉化成法器以後臉色又白了些,他把紫剎槍若無其事地遞還給了她,漫不經心地指著自己眉心,“試試,戳這裡。”
山辭還只是個小山神,她受過傷方才知道傷,可她又沒死過,自然不知道“兵解”這個詞。而陸壓真君說話時又用了真靈,叫人不知不覺就想依言行事。
紫剎槍很漂亮,她正好也想找個活物試試。
於是,傻乎乎的山辭依言抬著她那杆紫剎槍,戳中了陸壓的真靈。
不過因為沒敢用力,陸壓的真靈只是龜裂了些。
陸壓繼續道:“用力些。”
於是山辭繼續小心翼翼地往裡戳了戳。
緊接著,這個天資卓越地位高貴的真神就一寸一寸在她面前碎成劫灰,山辭傻了。
陸壓的聲音尚在無邪山迴盪,“對你不起。”
誰也想不到,與女媧盤古齊名的陸壓真君,就這樣神奇地死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仙手裡。
她就這樣稀裡糊塗地欠下了陸壓真君的一條命。
原來那時魔界瘴氣盤剝,陸壓又受了魔頭的拼死一擊。等他受了重傷從魔界全身而退的時候,陸壓才知道他沾了魔氣,產生了心魔。
魔氣是天人的死敵,即使是遠古真神也不例外,只要心魔腐蝕掉了金身,無論他給金身加多少籌碼,都沒有用,遲早墮入魔道。所以,陸壓才會專撿著沒人的地方走,而無邪山周圍連綿數千裡,不見人煙。
他本就是要天人五衰的,遇上了小仙山辭不過加速了這個程序,是命也是債。
*****
周善的聲音有點艱澀,“不可能,陸壓真君早已隕落了。”
閻王卻打斷了她,“真神受天道庇佑,也能投胎。何況真君不過是元神破滅,殘魂遁入小世界,卻不像女媧真神般兵解消散於天地之間。”
周善的臉色非常精彩。
山辭在當時刺殺了一個真神,天道無情,雷劫來臨,是謂“天罰”。
陸壓真君在神魔大戰裡有功,又庇佑過人類,功德只比以身補天的女媧少些。她殺了這樣一位大能,自然要遭受天罰。
如果不是陸壓主動哄她殺他,恐怕她在動手的那一剎那就會被震怒的天道打回原形。
還好陸壓知道其中利害,留了幾樣法寶給了她,讓她不至於被雷劫劈散。而且陸壓死前傳授給她的呼吸心法,也讓她的修為進步,在遠古真仙紛紛隕落的時候,她成了一個後起之秀,並且大放異彩。
陸壓於她僅有數面之緣,卻可以算得上是山辭的半個師父。
周善神色十分複雜,她還想掙扎,“那陸壓跟傅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