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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向自己說:

“這是我的叔叔,父親的兄弟,我的叔叔。”

我留下了十個銅子兒給他做小費。他向我道謝了:

“上帝保佑您,少爺!”

那聲音正是窮人接受佈施所常用的。我想他從前在美洲應當是討過飯的!

姊姊們很注意地望著我,因為我的大度而感到吃驚。到了我把兩個金法郎交還父親時,我母親又吃驚了,她問道:

“要花到三個金法郎?……這是不可能的。”

我用堅決的聲音發言了:

“我給了十個銅子兒做小費。”

我母親突然詫異得輕輕跳起來,雙眼盯住了我:

“你發痴了,拿十個銅子兒給那個人,那個花子!……”

她在我父親的一個眼色之下靜止了,我父親所示意的正是他的女婿。

隨後大家不響了。

在我們眼前的水平線上,一個紫顏色的小點兒像是從海里鑽出來似的。那就是哲西島。

等到快要靠近堤岸時,我心裡起了一個強烈的慾望想去再和我的茹爾叔見面一次,想自己走過去,想向他說幾句安慰的話,體己的話。

但是,當時沒有一個人再要吃牡蠣了,他早已無影無蹤了,無疑地,他早已走到供給這種可憐的人做住宿之所的臭氣薰人的底艙去了。

後來我們搭了聖馬洛號回來,為的是免得和他相遇。我母親是萬分不放心的。

從此我就永遠沒有再見過我父親的兄弟了!

這就是你會看見我有時候拿出一塊值得一百銅子兒的銀幣施給流浪者的理由。

'16'一場決鬥

戰爭結束了,德軍暫時仍舊駐在法國,全國張皇得如同一個打敗了的角力者壓在得勝者的膝頭下面一樣。

從那座精神錯亂,飢餓不堪而百般失望的巴黎市裡,頭幾列火車出發了,開向新定的國界去,慢吞吞地穿過好些村落和田園。初次旅行的人都從列車視窗裡注視著那些完全成了頹垣敗瓦的平原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