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地裡買了些葉子菜,給彩雲做了湯,她現下已是睡了。”
沈月枝笑著點了點頭,“月鉤兒……”
“嫂子放心,月鉤兒關照得住,各位當家府裡的女眷在她院子裡說笑呢,禮數兒周全得很,不會失了哥哥地體面。
”齊粟娘接過綿綿手上的藥,慢慢餵給沈月枝,“嫂子只管養病,快些好才是正事兒。”
沈月枝嘆了口氣,“這陣兒你哥哥地應酬多,我這兒女眷的應酬也多了起來。秦府裡,還有漕上各府裡地貼兒總沒停。各府裡的偏房倒也罷了,月鉤兒應酬便好。只有這位李姐姐,是正兒八經地嫡妻誥命,怠慢不得,託了幾回兒病,她又時時來探,情面上過不去。好在有姑奶奶在。”
齊粟娘笑道:“這位李夫人也是江南書香大族出身,知書達禮的,倒好說話。只是遇上我,滿腹的詩書尋不到地方說,反是委屈了她。等嫂子病好了,咱們再正經下貼子,請她一回罷。”
沈月枝笑著喝了藥,也睡下了。比兒悄聲對齊粟娘道:“月姨奶奶那邊兒已經散了。奶奶還得辛苦些,到月姨奶奶房裡和她說幾句話,免得她心裡不痛快。”
齊粟娘苦笑一聲,亦是悄聲道:“哥哥天天在外頭忙,可沒時辰每房裡都去見見罷?也難怪他後頭鬧個不停。”
比兒扶著齊粟娘出了沈月枝的院子,看著四面無人,低聲笑道:“奶奶糊塗了,連大當家後宅裡女人少麼?他還時常不落家,也沒見著有人敢鬧。大爺對自個兒的女人心軟了些,抬進來的也不是會管家的人……”
齊粟娘微微一怔,想了半會,“這樣看來,蓮香、蕊兒、甚或桂姐兒都算是明白人了……”
“奶奶向來喜歡蓮姨奶奶和蕊兒姑娘,奴婢看著,桂姐兒反是更厲害些。她這樣的出身,論容貌不及蓮姨奶奶,論情份及蕊兒姑娘,裡頭的卻是她最得寵。奴婢聽說,連大當家在揚州三年,蓮姨奶奶沒得奶奶撐腰,連大當家十五日宿外頭,七八日倒宿桂姐兒房裡。”
齊粟娘沉默良久,“她如今也是偏房了……”
“正是如此,蕊兒姑娘憑的是近十年的情份。她無子無女,憑什麼也能抬偏房?奶奶想想,連大當家在淮安包的那個,過了多少年才抬進來?奶奶也知道董冠兒的容貌身段,遠不是她能比得上的。董冠兒又是什麼時候抬進來?進來不過也是侍妾。梁桂林和她一般的身價,直接就抬成偏房。”
齊粟娘慢慢點頭,“只有桂姐兒,梳籠了不到一年——”
“奴婢聽說,若不是二當家開口,當初是要和蓮姨奶奶同時抬進門的。蓮姨奶奶好歹有奶奶給他撐腰,桂姐兒有什麼?若是沒把連大當家的心摸得透透的,怎麼又攏得住這個人?”比兒道:“奶奶只看月姨奶奶,月姨奶奶看似有勇無謀,容貌又像著大奶奶,但大爺就是離不得她。奴婢聽說,她從小算是桂姐兒帶大的,兩邊兒如今都是偏房姨奶奶,桂姐兒的忍性兒可是比月姨奶奶強上太多……”
齊粟娘勉強笑道:“如今蓮香是正室了……”
比兒嘆了口氣,正要說話,卻被隔牆西花園裡一陣喝采喧譁之聲打斷。
網友上傳章節 第十章 白楊林裡撿來的孩子(三)
木樓裡,十四阿哥連連叫好,轉頭對宋清笑道:“眼力,他還只有七歲就能和德力打個平手,我當年可是十三歲時才和德力打平的。
宋清笑著謙道:“十四爺過譽了,翁白他除了武藝,其他還是七歲孩童一般。男子立於天地之間,若是人事不知,光有武藝也是枉然。
”
十四阿哥點頭笑道:“宋大當家說得是。”看向連震雲,“各位大當家手下都已下場,皆不及翁白。連大當家手下可有能和翁白一拼的高手?若是能勝過翁白,我重重有賞。”
連震雲拱手笑道:“若是要勝過翁白,下官手下卻也無有,若只是下場一娛十四爺耳目,倒也去的——大船,去,向翁白小兄弟討教幾招。”
翁白連戰了四人,又和德力費盡力氣戰成了平手,已是有些勞累,見得連大船下場,便搖了搖頭,“俺累了,俺要歇會。明日再打。”
連大船一愣,笑了出來,眼珠兒一轉,“翁老弟,方才十四爺說了,勝者是重重有賞,你不要想十四爺賞你些什麼?”
翁白一聽有賞,頓時來了精神,把連大船幹晾在水臺上,奔進了敞廳,正要說話,被宋清罵了一聲,“沒規矩,稟事前先行禮。”
翁白一愣,立時抹了抹兩支胳膊,再把胳膊向天一甩,雙腳一蹲,“給爺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