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娃放到嬰兒床上。
糖包能活下來,靈泉水居功甚偉,這孩子是早產的,而且是在娘肚子裡呆了八個月早產的。
老人常說七活八不活,說的就是七個月早產的孩子容易活下來,八個月早產的孩子十有**活不下來。
孩子生下來,跟個紅皮猴子似的,面板皺巴巴的,哭聲小貓似的,誰都說活不了。
不僅孩子,大人也病怏怏的,生完孩子昏迷了好幾天,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趙衛紅和李保國兩口子,還有章問書,急的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閻先生那兒也去了,醫院也去了,能想到的辦法都想到了,但就是沒辦法,條件簡陋,要啥啥沒有。
急啊,誰能不急啊,李婆子嘴硬心軟,嘴裡說著丫頭片子不值錢,自個兒又偷偷去山上拜祖宗,求大妮曾奶奶保佑。
這可是李梅梅第一個外甥女,她稀罕著哩,也著急啊!
見天兒的往李大妮家跑,伺候李大妮月子,偷偷往她娘熬的雞湯里加了從星際位面買的藥劑,那玩意兒可貴,幾小瓶下來,她這些年的積累的系統幣就沒有了。
李大妮喝了加了藥的湯,娃喝了奶,這孃兒倆才慢慢好起來,人的身體就像個機器,得好好養護著,就現在,李梅梅都不敢怠慢,逮著機會就往糖包嘴裡喂點靈泉水,還不敢喂的多,害怕孩子太小受不住。
今兒是個豔陽天,太陽又紅又大,遙遙的掛在天上,地裡的作物被曬的蔫蔫的,人也沒有精神。
一年到頭,最苦最累的就是這個時候,隔幾天不除草,地裡的雜草就能長的比糧食高,趙衛紅現在已經不餵豬了,那活兒比種地還累,一年到頭閒不了幾天,這會兒正在地裡揮灑著汗水哩,脖子上搭著快發黃的白毛巾,衣服都汗溼了,彎著腰,有一下沒一下的除著草。
再看其他人,狀態都差不多。
倪大成蹲在坎上抽了口旱菸,又過了一會子,才站起來,“行了,不幹了,大夥兒回家喋面,午後涼快了再來。”
大隊長一發話,剛剛還蔫了唧的那些人,精神一下抖嗖了,有幾個手快的婦女,兩三下就把自己偷偷撿摟出來的野菜兜到汗衫裡,帶了籃子的,就裝到籃子裡。
這是草,也是菜,洗乾淨和點玉米麵,蒸野菜糰子,味道不好吃,但是抗餓。
要是嚴格來說,地裡的東西都是公家的,野菜也是,隊員也不能私自拿家去,不過現在這世道,除了特別那啥的大隊,也沒人計較這個。
趁著這會兒亂糟糟的,趙衛紅也把她特意撿出來的苦菜,灰灰菜,小蒜塞到籃子裡蓋好。
“大妮她娘,你家光景這麼好,還撿野菜吃,那玩意兒看起來多,能吃的少,你多少也給我們這些窮人留一點。”陰陽怪氣的一道聲音。
趙衛紅抬頭,是馬二家的,那婆娘吊著個媒婆臉,臉上一顆大痣在陽光下格外分明。
“再咋的也比地主後人惜惶,咱們要不要現在在這論一論,你家那房子咋來的?”趙衛紅毫不客氣的刺了一句。
你看啊,現在就是誰窮誰光榮,富人是很少,也是很危險的。
馬賴子的幾個兒子,以為和老子斷了關係,又分了家產,日子就能過的好。
但隊上的人,沒有一個不知道他們是地主之後的,所以這些人的成分是不乾淨的,幹著最累的活兒,拿著最低的工分,日子過得還沒有在畜牧站改造的馬賴子和馬婆子強。
一個饃饃分成四瓣吃一天。
所以呢,這樣苦的日子,這家人鍛煉出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本領,那就是鼻子特別靈,一牆之隔的李家吃啥他們都能聞出來。
你想啊,她們家裡吃糠咽菜都還填不飽肚子哩,隔壁的李家一個月至少能聞見一次肉味,更別說隔三差五的糧食味兒了。
叫馬二家的來說,那是地主都沒過過的好日子。
這不就心理不平衡了,看見趙衛紅就忍不住想刺兩句,但是她又說不過趙衛紅,回回都吃癟。
但是這麼個人,你要說她壞,還真不是,本性是個愛佔便宜的,嘴又賤了點,但是人又不壞。
要是沒有她,李大妮現在說不定連命都不保了。
所以,趙衛紅只白了她一眼,又壓低聲音,淡淡的道:“今兒我家二妮帶物件回家,我讓大妮在家蒸一鍋玉米麵餅子,一會兒你讓娃過來吃。”
馬二媳婦賊眉鼠眼的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這兒,臉上的表情頓時豐富起來,又高興,又遺憾,還有點饞。
“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