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熟悉,只是好久好久不曾品味過了。
綿長的深吻淺淺退化如蜻蜓點水般輕柔,他笑了笑,懶洋洋倒在了枕上,仰視著繡滿各色花枝的紗帷,感嘆道:“可兒!你有沒有想過?轉來轉去,你還是回到了我的身邊!我們之間的緣分卻是剪也剪不斷的!我註定與你有緣吧!”
我點頭稱是,“嗯!造化就是這樣弄人!我如果與蕭澤宣長相不同,你也不會愛上我!原來冥冥之中,早已註定好了!”
“是啊!”他說了兩字,便不在言語,只留水漏的滴答之聲。
一輪紅日剛剛衝破霧霽,如宣閣迎來新一天的早晨,幾隻畫眉在廊簷下嘰嘰喳喳,小徑兩旁百花盛開,各展芳姿,侍婢們汲水澆花忙個不停,偶有帶著花香淡淡的晨風掠過,蕩起一襲鵝黃的簇蝶裙。
站久了支撐不了笨重的身體,坐在廊下休息片刻,幾縷微弱的光線剛好灑在臉頰。
“王妃,用飯吧!”落雁緩緩走過來,彎腰微笑,“今天有金米蒸的滿天星和甘露羹,都是您喜歡吃的!”
“現在不餓,你們先去用吧!”不知為何,自昨天回來,就完全沒了胃口。
“王妃!”落雁的眼光停留在月亮門處,低聲道:“是元孺人過來了!”
我抬頭一看,怎麼不是!元如嫻帶著幾名僕婦正走在花間小徑,淡青色的齊胸襦裙,月白的畫帔,明眸似水,秀若蘭芷,給人一種不落凡俗的感覺。
她移步到我身側,款款笑道:“王妃,許久未見,一向可好!聽聞您在經樓誦經,妾身也不便相擾!昨日又知您回到如宣閣居住,這才前來拜望!”
“難得你想著我!”淑妃娘娘這一番偷天換日,連王府孺人都末察覺,果然是最好辦法!既不讓人起疑,同時又維護了蕭家。“他是……!”我看到無如嫻身後的僕婦抱著一個小小嬰孩兒,穿著錦緞小袍,生得粉粉嘟嘟,這就是他的兒子?
“王妃還沒見過他呢!”元如嫻抱著嬰孩兒坐在我身邊,“殿下取了名字叫瑋兒,剛剛八個月!”
瑋兒,他跟元如嫻的孩子!心中卻是無比的蒼涼,現在明明是夏暮秋初。
“王妃,日子算過了嗎?孩子什麼時候出生?身子還好?飲食周不周?”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答元如嫻那一串問題的,自從見到李瑋的時候,血液就像被凝結了一樣。
轉眼已是十月初六,隱隱聽到府內的鑼鼓喧天,絲竹聲聲,今天是兩位縣主出嫁的好日子。前面有多熱鬧我是想像不到,無力的歪在紅木榻上,身旁是剛剛出生十天的兒子,他睡的正香,金石絲竹完全打擾不到。
落雁緩緩掀開帷幕,輕輕說了一句:“王妃,兩位縣主來向您拜別!”
輕紗帷幕外,兩位穿深青色正裝的少女盈盈下拜,隔了一道紗幕,看得也不真,我甚至忘記讓落雁相贈早已準備好的禮物,還好是她心細,捧著兩份禮物出紗帷贈於兩位縣主。
“我們姐妹謝王妃的賞!”相較姐姐,李嬙總是口齒伶俐。
本想同她們好好說上幾句,無奈連面也不能相見,產褥期,我不能出紗帷,她們也不能進,只能隔著一道障礙說話,“也不是什麼貴重的禮物,就是一些釵鈿首飾,還有……!”
“王妃,吉時恐怕到了!我們也該走了!”李嬙打斷我的話,同姐姐行禮後緩緩而退,話再未留下半句。
又是我想太多!不是人家的生母,何必在此囉嗦,她們姐妹也未必想聽吧!
絲竹鼓樂漸漸遠去之時,李恪來到我的身邊,自是喜逐顏開,連遠遊冠服都不曾換去。
“琨兒還睡呢?”他看了一會兒兒子,又看向我,問道:“你怎麼不休息?剛剛生產,要保養身子才是!今天都用了什麼?”
“早上用了一碗黨參枸杞子粥,就再也吃不下去了!”我側身靠在隱囊裡,就這麼一個小動作也是全身向外冒汗,再沒有一點兒力氣。
“我看你氣色可不大好!讓杜大夫過來看一下?”他抿了抿我的長髮,神情頗為擔憂,“看這一頭的汗!”
“沒關係!休養些日子就好了!”我沒有當回事兒,上一次生下仁兒沒幾天,就被人扔在黑屋子裡,還不是照樣挺了過來,哪兒比得了現在的錦衣玉食。“哎!跟你商量一下!”我把手疊在他的手背上,一時竟不知怎麼開口,轉了話頭道:“嫁女兒有什麼感受?”
“感受!”他淺淺一笑,“你說我有什麼感受!”
“你才二十八歲就連嫁兩個女兒,難道就沒有感受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