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劉巡撫一臉欣喜地道:“呂師爺辦事就是迅速!怎麼樣,史俊生和秦峰的考評,能撤消嗎?”
呂師爺嘆了口氣,搖頭道:“從卷宗上看,考評上引用的汙點,人證物證俱全,給史知縣評為不謹,秦知縣評為無為,是符合規距的。而且,考察報告上面,不但有平涼府衙門官員的簽字,還有陝西布政使司的官員簽字,況且武總督也已批准呈報吏部了。”
劉巡撫恨得破口大罵:“這平涼府,簡直就是許梁一手遮天!他們竟然敢無視本官的命令,實在該殺!”
呂師爺沉默一聲,左手拍打著卷宗,苦笑道:“中丞大人,即便如此,咱們除了閒置許梁之外,也拿他毫無辦法。此子年紀輕輕,做事卻很是老到。就拿這考察卷宗來說,門下查問了知府衙門裡的知情人,中丞大人你的指令由錦衣衛傳達到知府衙門的時候,是二月十七,然而,這卷宗上卻顯示,考評日期是二月十六,恰恰在大人您的指令傳到之前。這樣一來,即例許梁是存心想與大人對著幹,咱們也拿不到他一點過錯的把柄。”
“可惡!”劉巡撫罵著,卻也明白呂師爺說得有道理。許梁年紀雖輕,為人做事卻極為狡猾,讓你明明知道就是他的搞鬼,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接連發生在劉巡撫身邊的幾件事情,上任途中的黑衣人行刺,知府衙門後院裡的大火,加上匆匆而過的官員考察,劉巡撫從心裡便能肯定這一切都是許梁搞的鬼,然而卻苦於沒有證據。
劉巡撫撫摸著額頭,感到一陣陣無力感。手指頭輕點著卷宗,道:“本官來陝西的目的,一是平定漢中府的民軍叛亂,二是穩固平涼的局面,打破許梁一手遮天局勢。如今看來,平涼府治下的絕大多數官員,都被許梁收攏到一塊了,唯他許梁的馬首是瞻,視朝庭的政令法度如無物。要想打破僵局,唯有分化瓦解,各個擊破。這鎮原知縣史俊生和崇信知縣秦峰二人,不管他們的考評結果如何,這兩個人本官必須要保護住。本官就是要給平涼府的各級官員們看看,跟著本官,即便他們犯下多大的錯,本官也能保全他們!只要開好這個頭,本官相信,會有越來越多的官員脫離許梁,重新回到朝庭。到時候,便可一鼓作氣,將許梁拿下!”
呂師爺緩緩點頭,道:“可是,大人,卷宗已經呈到吏部去了。”
劉巡撫馬上指著呂師爺叫道:“立馬給京裡的曹閣老去信,要他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住這兩個人!”
呂師爺聽了,利落地起身,在屋內找來紙筆,便給當朝內閣大學士兼左都御史曹於汴寫信。待信寫完,呈到劉巡撫面前,劉巡撫看看,接過毛筆,在落款處寫下自己的名字,朝呂師爺笑道:“呂師爺的字跡,越來越有本官的風采了!”
呂師爺謙虛地道:“大人過獎了!”
從紙面上的字跡筆跡上看去,信的正文和落款竟像是同一人所寫一般,看不出一點異樣。
呂師爺吹乾了墨跡,裝信入封。忽聽得門外有親兵小聲問道:“大人,外面有位劉員外求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