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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部分

記托克托開舊河,則有關於民事。記敕令格式四者之別,記八府宰相職掌,記奎章閣始末,記儀鳳司、教坊司班次,則有資於典故。記朱夫人、陳才人之殉節,記高麗女之守義,記樊時中之死事,則有裨於風教。其他嘉言懿行可資勸戒者頗多。至於辨正薩都剌元宮詞,謂宮車無夜出之例,不得雲深夜宮車出建章;擎執宮人紫衣,大朝賀則於侍儀司法物庫關用,平日則無有,不得雲紫衣小隊兩三行;北地無芙蓉,宮中無石欄,不得雲石欄杆畔銀燈過,照見芙蓉葉上霜;又辨其京城春日詩,謂元制御溝不得洗手飲馬,留守司差人巡視,犯者有罪,不得雲御溝飲馬不回首,貪看柳花飛過牆;則亦頗有助於考證。雖亦《輟耕錄》之流,而視陶宗儀所記之猥雜,則勝之遠矣。

△《遂昌雜錄》·一卷(內府藏本)

元鄭元祐撰。元祐字明德。至正丁酉除平江路儒學教授,移疾去。後七年復擢浙江儒學提舉,卒於官。本遂昌人,其父希遠徙錢塘,元祐又流寓平江。其集以僑吳名,而是錄仍題曰遂昌,不忘本也。元祐以至正二十四年卒,年七十一。

則當生於前至元二十九年,故書中所列人名,上猶及見宋諸遺老,下及見泰哈布哈、倪瓚、杜本,並見杜本之卒。多記宋末軼聞,及元代高士名臣軼事,而遭逢世亂,亦間有憂世之言。其言皆篤厚質實,非《輟耕錄》諸書捃拾冗雜者可比。

其記葬高、孝二陵遺骨事,作《林景熙》,與《輟耕錄》異。蓋各據所聞,其稱南宋和議由於高宗,不由於秦檜;宋既亡矣,可不必更為高宗諱,亦誅心之論也。

△《樂郊私語》·一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元姚桐壽撰。桐壽字樂年,睦州人。順帝后至元中嘗為餘幹教授。解官歸裡,自號桐江釣叟。至正中流寓海鹽,時江南擾亂,惟海鹽未被兵火,尚得以閉戶安居,從容論述,故以《樂郊私語》為名。雖若幸之,實則傷亂之詞也。所記軼聞瑣事,多近小說家言。然其中如楊額哲武林之捷,張士誠杉青之敗,頗足與史傳相參。所辨六里山天冊碑,泰檜像贊,魯訔注杜甫詩諸條,亦足資考證。末載楊維楨撰其兄椿壽墓誌一篇,頗為不倫。桐壽欲表章其兄,何不敘之書內,而乃別載於末,核以體例,深屬有乖。今削除不載,惟錄桐壽之本書焉。

△《輟耕錄》·三十卷(內府藏本)

明陶宗儀撰。宗儀有《國風尊經》,已著錄。此書乃雜記聞見瑣事。前有至正丙午孫作序。書中稱明兵曰集慶軍,或曰江南遊軍,蓋丙午為至正二十七年,猶未入明時所作也。郎瑛《七修類稿》謂宗儀多錄舊書,如《廣客談》、《通本錄》之類,皆攘為己作。今其書未見傳本,無由證瑛說之確否。但就此書而論,則於有元一代法令制度,及至正末東南兵亂之事,紀錄頗詳。所考訂書畫文藝,亦多足備參證。惟多雜以俚俗戲謔之語,閭里鄙穢之事,頗乖著作之體。葉盛《水東日記》深病其所載猥褻,良非苛論。然其首尾賅貫,要為能留心於掌故。

故朱彝尊《靜志居詩話》謂宗儀練習舊章,元代朝野舊事,實藉此書以存,而許其有裨史學。則雖瑜不掩瑕,固亦論古者所不廢矣。

△《水東日記》·三十八卷(兩淮鹽政採進本)

明葉盛撰。盛有《葉文莊奏草》,已著錄。是書記明代制度,及一時遺文逸事,多可與史傳相參。其間徵引既繁,亦不免時有牴牾。又好自敘居官事蹟,殆不免露才揚己之病。王士禎作《居易錄》,多自記言行,有如家傳,其源濫觴於此,古人無是體例也。至於辨請禁官舍家人操習一疏,謂人誣其子與官舍鬥鵪鶉不勝,因有是奏。深自剖析,連篇不已,抑又淺之甚者矣。然盛留心掌故,於朝廷舊典,考究最詳。又家富圖籍,其《菉竹堂書目》今尚有傳本,頗多罕覯之笈。

故引據諸書,亦較他家稗販成編者特為博洽。雖榛楛之勿翦,亦蒙茸於集翠,取長棄短,固未嘗不可資考證也。

△《菽園雜記》·十五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明陸容撰。容字文量,號式齋,太倉州人。成化丙戌進士,官至浙江右參政。

事蹟具《明史·文苑傳》。史稱容與張泰、陸釴齊名,時號婁東三鳳。其詩才不及泰釴,而博學過之,是編乃其劄錄之文,於明代朝野故實,敘述頗詳,多可與史相考證,旁及談諧雜事,皆並列簡編,蓋自唐、宋以來說部之體如是也。

中間頗有考辨。如元王柏作二南相配圖,棄甘棠、何彼穠矣、野有死麕三篇,於經義極為乖剌,而容獨嘆為卓識;又文廟別作寢殿祀啟聖公,而配以四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