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機床,所以沒法採用西法鑄炮,它使用的是雖然古老,卻最為考究的失蠟法,用的鐵料皆經百鍊熔淨,最大程度的剔除雜制,即先用蠟製成一炮,絲毫無異,次用泥封密陰乾,鑄時用火烘模開孔,洩出蠟油,將鐵灌入,四五日後,開模取出,將炮實滿火藥,用長心引火繩一點,一經炮響炸飛空中,跌落不壞以不炸裂為度,便無後患之憂。
這種方法鑄出的炮管,精密不比車床造出的差,遊隙值可以減少到內徑的四十幾分之一。這使得較小的火藥就可達到較高的初速度,並提高發射的準確性。況且由於用藥量的減少,管壁即使即使薄一些也不至於炸膛。連帶火炮的機動性也大為增加。
它的缺點便是成本極高,這也是沒辦法,純手工又要講求質量,只能忍受高成本,但王楓有錢,從洪秀全那裡弄來的錢財,除了黃金沒有動用,一兩銀子也沒撥給江蘇省政府,而是全部投放在了軍隊身上。其中的三分之一專門用於技術研發,根本不用考慮成本的問題,只要求在保質保量的基礎上,做到創新與改進。
捨得花錢,自然能出成果,勝保真正被這兩炮震住了,民盟軍的炮不但威力狂大,射程還遠的難以想象,炮位距離營寨約有四里左右。而朝庭所謂的萬斤紅夷有效射程才不過三里多。
時任欽差的僧格林沁曾向道光奏報:赴海口炮臺,演放炮位。。。。選得長兩丈廢船一隻呈驗,奴才等隨令於海河距炮臺六七里外上流安放,裝載柴草。當將炮座對準船隻,逐加演試,其過火出炮均及靈捷。遠可抵船,甚或過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吹牛逼。
相反。時任江西巡撫錢寶琛的奏報:於相距裡許豎立兩層皮靶,連日演試。每炮一位,用火藥一百二十兩加鉛子一百八十兩,響聲俱屬洪亮,其子透過皮靶仍行兩裡有餘,堪以摧堅緻遠,這才符合當時清軍火炮的實際射程。
另外一點令勝保震憾的便是準頭,他也看出來了,民盟軍的意圖是轟擊寨門,僅僅兩炮,就把寨門擊垮,這讓他一陣陣的頭皮發麻,面對著傳說中的民盟軍,他不相信僅憑著自己就能守住營寨!
勝保忍不住喚道:“惠王爺與僧王爺呢?怎麼還沒回來?來人,再去催催,就說民盟軍的火炮威力難以抵擋,速調主力來援!”
“喳!”一名隨從飛奔而去。
而這時,在接到第一名隨從的回報之後,綿愉與僧格林沁正在爭執呢。
綿愉冷冷一笑:“僧王爺,你也太小心了吧,民盟軍又如何?不過萬把人而己,居然還敢分兵斷我後路,依本王之見,當盡出騎隊滅其兩翼,再回師殲其主力,有勝大人坐鎮營壘,當可守到我等回返!”
僧格林沁不悅道:“惠王爺,非是本王膽小,而是人的名兒,樹的影兒,民盟軍的所作所為,你我,乃至皇上豈是不知?連英夷都對民盟軍忌憚甚深,咱們如何能輕忽大意?”
營壘為我軍根本,不容有失,眼下當以與勝大人匯合方為上策,擊潰民盟軍主力,再回過頭支援河口,河口是一小寨,駐有數千軍馬,足以撐到我軍回援,或許不須回援,只須擊潰民盟軍主力,便能起到不戰自潰的效果!”
僧格林沁的辯解理據充分,綿愉本沒什麼主見,聽了這話,在內心深處也認同了營壘的重要性大於河口,但改口面子過不去啊,於是提了個折中的建議:“我軍兵力充沛,有能力分別應對,不如派出部分軍卒圍攻北上民盟軍,與守軍裡應外合,一舉殲之!”
僧格林沁不以為然道:“我們若分兵,民盟軍不去攻打營壘,反而結壘自守,這豈不是被他白白拖住了兵力?惠王爺,對付民盟軍,只有集中力量殲其主力方是正道,僧某雖不才,卻領軍二十餘載,如何分不清孰輕孰重?請放心,破去民盟軍,首功依然歸惠王爺。”
綿愉現出了一絲怒容,這擺明了是在嘲笑自己是個太平王爺,還變著法子罵自己貪功,說實話,綿愉對功勞真不大看的中,身為咸豐爺的叔叔,貴至親王,再有功勞還能如何?仍不過是個親王,總不能當皇帝吧,他需要的只是臉面與認同感!
但僧格林沁分明不給面子,當下正要發作,這時,第二名隨從奔了過來,打千道:“稟惠王爺與僧王爺,民盟軍火炮犀利之極,勝大人請二位速返。。。。”
這名隨從如實道出了民盟軍的火炮威力,聽的綿愉面色微變,心裡打起了鼓,僧格林沁瞥了他一眼,沉聲道:“惠王爺,還猶豫什麼?若是營寨有任何閃失,可是你我能擔待的起?”
‘也罷,先讓你得瑟一陣子!’綿愉意識到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