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琪笑道:“只要活得有勁有盼頭,能問心無愧,能為百姓作點事,誤解算不了什麼的!”
英貴全一喜,注視任天琪良久,道:“你會違揹你今rì的誓言嗎?你會出賣我等漢人嗎?”
任天琪搖搖頭。
英貴全拾起桌上一支毛筆,道:“天琪,你想好了,你如能斷此筆對天發誓,英叔倒有一計可行的。你,敢不敢?”
任天琪接過筆,雙手一拗兩截,對天盟誓道:“我,任天琪,對天發誓,此生決不賣國求榮,一生為天下百姓甘背罵名,永不後悔。如有違背此誓,必遭天譴,不得好死。”
英貴全哈哈一笑,低聲在任天琪耳邊說了幾句。
任天琪連連搖手,道:“小的願為輔,英叔為主。”
英貴全笑道:“不行了,一是我已年歲近百半了,jīng力有限,一來我身邊並無多少可靠之人,行動不便的。你就不要推辭了!”
任天琪點點頭。
英貴全拿起一截筆,道:“還有這個你拿好,凡大事要事,如不可親身至,需派人前來時,以此為憑證。”
任天琪點點頭。
趁著黑夜,任天琪三人自是連夜的趕回客棧。英貴全自找了一個理由,將早上當值的抓起來送到別處去了,以絕後患。
第一章第十二節得失之說107
喜慶過後,一切歸於平淡。耳邊老是縈繞著邱處機至誠話語,任天琪十分煩躁,這一生選定必得在這數rì內決斷。眾人不便打擾,皆在一邊不語,唯獨田木佐寸步不離,亦不言語,盡一弟子本分。這rì,任天琪帶著幾人去瞧寨丁與那五百兵士cāo練,感到甚為無趣,便出得城來,信步走著。瞧著路兩邊一片綠油油的莊稼地,心神大悅,不由得打馬飛奔,任馬信韁馳騁。微風習面,雖有幾分寒意,莫如秋風那般舒適,卻亦可聞得那又一年泥土清新。任天琪心裡就好似這田野裡莊稼一樣,豪情萬丈。任天琪心頭自是渴望能似在黑水大漠般有所建樹,有所作為,一洗這多年之壓抑挫折,心頭卻又甚顧忌這宋家小朝廷在背後有得啥小算盤,擔心這任家上上下下兩寨幾千號人的安危,左右為難。
正在憑空神遊,思緒連綿之際,放眼瞧去,就見眼前極為的熟悉,鳥語花香,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青竹迎風輕輕搖晃,似竹海浪濤翻滾,竟是來到了茂花茶館旁。任天琪拉韁停下馬。隨行眾人皆立馬而住。任天琪說了聲“爺下去瞧瞧,爾等在此等候就是。”便翻身下馬,朝竹林深處走去。
眾人要跟上。
田木佐伸手攔住眾人,一人尾隨過來。
任天琪回頭瞧了眼眾手下,揚手將斑竹劍亦拋給了田木佐,回身一人倒揹著雙手,邁步於竹林間小道之上。
可瞧得出小道竟比以前要寬要乾淨得多,可見這段時rì來人不少。道路兩旁草木叢生,花紅草綠,碟飛蜂舞。抬頭驕陽時隱時現,藏匿於竹子枝頭,陽光明媚,照身上無限暖和,甚是舒暢。竹林裡安寧空曠。
任天琪轉過路口,來到小橋流水之處,就見橋頭繫有兩匹白馬,正自悠然吃著青草;一四十幾歲,一身青衣的白麵男子正躺草地之上,翹一條腿,頭枕手臂正在那裡閉目養神。頗不和藹的是,那人身前地上自插著一把長劍。
任天琪笑笑,心道:好,今rì茶館裡竟多了位貴客,想來楚兄來此數月頗有名聲,我倒是忙碌得很,不曾多來過,多有生疏了。
任天琪自是加快了腳步。腳步聲驚起了地上半躺半睡那位。那人起身睜眼瞧來。任天琪忙躬身一禮,那人亦抬手見禮,又自躺下作其的chūn夢去了。
過了竹橋,上得走廊。
廊橋彎曲,抬頭竟見得楚雲已是飄然在門口相迎,仍舊是一身白衫,飄逸灑脫,一塵不染。
任天琪隨楚雲進來,就見地上多了位青年男子,束髮,一身黃衫,身材挺拔,正席地而坐,手執一子,伸頸凝視竹塌之上棋局,未曾注意這邊。大廳裡一切如舊,只是地上多了件席子,好像是早曉得任天琪要來而準備的般,所不同的只是在那男子手頭,伸手可觸之處,多了件紅布包裹的長物,瞧得出應是把長劍。
楚雲乃脫塵去俗之清閒之人,任天琪乃孤傲自律之人,自是瞧了那包裹一眼,並不會多在意。
二人在竹塌邊席地坐下。早有小童捧杯香茶過來。
任天琪低頭喝了口,自是香醇可口的茉莉花茶。任天琪忙抬頭朝楚雲莞爾一笑。楚雲點下頭,伸手請任天琪隨意,身手自然,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