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的是,墨索里尼當時已是慌不擇路,任何一根稻草都要抓住,甚至不存在的稻草也要抓一下,第二天早上仍然向希特勒再次提出呼籲,就好像他根本沒有把英、法的警告當真。
正如漢德遜在《最後的報告》中所說的那樣,9 月2 日是在一種懸慮不安的情況下度過的。他和考侖德雷焦急地等著希特勒對他們照會的答覆,可是毫無訊息。中午剛過不久的時候,只見阿託利科氣喘吁吁地走進英國大使館,對漢德遜說,他要立刻弄清楚一件事情:頭天晚上的英國照會是不是最後通牒?
漢德遜後來寫道:“我當即對阿託利科說,如果那位外交部長問我的話,我授權可以告訴他,那不是最後通牒,而只是一個警告,但是他並沒有問。”
得到了這句話之後,這位義大利大使又順著威廉街急急忙忙地奔向德國外交部。原來那天上午10點阿託利科就帶著墨索里尼的一份照會來到威廉街,人家告訴他,裡賓特洛甫身體不適,他於是把照會交給了威茲薩克。1939年9 月2 日義大利希望通知德國政府,我國仍有可能使法國、英國和波蘭同意在下列基礎上同德國舉行一次會談,這項訊息僅供參考,取捨之間自然全由元首決定:1。雙方軍隊留在目前原地停火。' 著重體為原件所有'2。 兩三天內舉行談判。'606'3。 解決德波爭端。根據現狀,這種解決肯定會有利於德國。
這個提議原先是領袖提出的,現在已經特別得到法國的支援。
但澤已為德國所有,並且德國還取得了可靠保證來實現其大部分要求。此外,德國已經得到了“道義上的滿足”。如果它接受建議舉行會談,就有可能達到它的全部目的,同時又避免了一場戰爭,這場戰爭甚至在目前看來就已經有可能發展成為全面和長期的戰爭。領袖並不想堅持自己的主張,但是他認為將上述情況立刻通知馮·裡賓特洛甫先生和元首是極其重要的。
裡賓特洛甫那點兒病馬上就好了。看了上面的建議之後,怪不得他在中午12點30分見到阿託利科時就向他指出,義大利領袖的建議與頭天晚上英法的照會是不“協調”的,因為英法兩國的照會具有一種“最後通碟的性質”。這位義大利大使在避免世界大戰的問題上和他的首腦同樣熱心,而且可以肯定更為真誠。不等裡賓特洛甫說完,他就打斷話頭說,英國和法國的宣告“已經由於他的領袖最後的這個照會而取消了”。當然,阿託利科是沒有權利作這種宣告的,這根本不是事實,不過他大概是以為在這種緊急關頭,冒失一點也無妨,反正不會有什麼損失的。德國外交部長對此表示懷疑,可是阿託利科一口咬定他的話不放。
法國和英國的宣告' 他說' ,已經不在考慮之列。齊亞諾伯爵是在今晨8 點30分來的電話,這已經是在義大利電臺公佈兩國宣告以後的事。由此可見,兩國宣告必然已被視為取消了。齊亞諾伯爵還說,法國特別贊成領袖的建議。目前推動這事的是法國,不過英國一定也會跟著動起來。裡賓特洛甫仍然懷疑。他說,他剛同希特勒討論過墨索里尼的建議,元首想知道英法的照會是不是最後通碟。這位外交部長最後同意了阿託利科的建議,讓這位義大利大使去問一下漢德遜和考侖德雷,把情況弄清楚。這就是阿託利科造訪英國大使館的原因。當時充當翻譯的施密特後來寫道:“那天的情景至今仍然歷歷在目,年歲已經不小的阿託利科從裡賓特洛甫的房間裡急急忙忙出來,跑下樓梯去找漢德遜和考侖德雷……半小時以後,阿託利科跟離開時一樣,上氣'607' 不接下氣地跑著回來了。”喘過氣來以後,這位義大利大使就報告道,漢德遜剛才告訴他,英國的照會並非最後通牒。裡賓特洛甫回答說,雖然“德國必然要拒絕英法的宣告,但是元首正在研究義大利領袖的建議,如果羅馬證實英法宣告並非最後通牒,元首將在一兩天內給予答覆”。由於阿託利科催著早些答覆,裡賓特洛甫終於同意第二天,即9 月3 日星期日中午給他回話。
這時候在羅馬,墨索里尼的希望卻在逐漸破滅。下午2 點,齊亞諾接見了英、法兩國大使,並且當著他們的面用電話把阿託利科同德國外交部長的談話告訴了哈利法克斯和龐納。龐納滿腔熱情,一如既往;據他自己的記述' 見《法國黃皮書》',他熱烈地向齊亞諾道謝,感謝他為和平所作的努力。哈利法克斯卻比他冷淡。他證實英國照會不是最後通牒。政治家們在一個名詞上像這樣摳字眼,真令人感到驚訝,因為英法宣告本身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不過他接著又說,他個人認為,除非德軍撤出波蘭,英國不可能接受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