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他彎下唇角,正色道:“可是,我好想你。”
嘉夢的心口驀地一窒,才剛回覆正常的心跳又突然失序,隨後一股怒氣湧上心頭。
想她?自從那天自醫院離開後就音訊全無,他憑什麼說想她?她才不會聽信他滿口的謊言!
“我擔心你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掛念著你是不是生病了還硬撐。”陸子權垂下黑眸盯著她,極富磁性的低沉嗓音,幽幽低喃著,感人心神。
嘉夢不期然地跌進他如深潭般的深的眸光中,心跳陡地漏了一拍,繼而瘋狂鼓動,覺得胸口既悶又痛,一時無法喘息。
理智上,她不斷提點自己,不該把他天花亂墜的一字一句放在心上,但在情感上,卻因他的一番話而心湖盪漾。
“難道你不想知道,我這幾天去了哪裡嗎?”陸子權語帶試探。
“除了跟女人鬼混,你還能幹嘛?”嘉夢倔傲的仰起下顎譏諷道。即便他的問題正中她內心的疑問,仍不輕易鬆口。
“被你說中了。”陸子權咧嘴一笑。
他毫不猶豫的坦承,聽起來就像在炫耀,她的心倏地往下沉。
“用膝蓋想都知道。”嘉夢勉強擠出嘲諷的笑容冷哼,努力佯裝不在意。
然而,她落寞的眼神卻出賣了她的情緒,那一閃而過的失望,如流星般掠過他的眼。
他在心裡泛著冷笑,決定今天就逼迫她承認心意。
“那……你的膝蓋知道,我在想你嗎?”陸子權俯下頭柔聲詢問,薄唇幾乎碰上她的。
嘉夢被突如其來的男性氣息擾得亂了呼吸。“無聊!”她怔愣須臾,才開口低斥,沒心思捧場他的幽默。
“在日本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他嗅著她的髮香,喃喃地吐露情意。
她屏住呼吸,被他如囈語般的嗓音迷惑了心神,忘了言語。
望著她迷濛的星眸,陸子權不禁在心中嗤笑。再加把勁,她將成為他馴服的獵物。
“前幾天因為日本分公司有些狀況,我必須親自跑一趙。”他解釋著。狀況發生的突然,他無法掌握,但也恰好給了他測試她的機會。
嘉夢聞言,那股壓在心頭上的沉悶感頓時減輕許多,但她仍撇開臉,改不了嘴硬的回嘴:“你去哪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需要向我報告。”
“這幾天沒能來看你,讓我渾身不自在。”陸子權對她不馴的態度不以為然,但仍不斷地發動柔情攻勢,打算一舉擊潰她的心防,讓她舉旗投降。
屆時,他會告訴她殘忍的真相——
到那時候,他所說的甜蜜字句將會化為一把把利刃,將她的心千刀萬剮,讓她徹底品嚐被玩弄在股掌間的滋味。
不是他狠心,他只是想讓她明白,從初次見面的那一刻起,她就低估了他的能耐。
既然她有膽量利用他、並陷他於不義,就要有勇氣承擔惹毛他的後果,代價就是把被她要的不甘以倍數奉還。
但願,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她能承受的了他回報的“厚禮”。
“如果廢話說完,你可以滾了。”嘉夢在即將沉淪於他的深情前緊急煞車,霍地關起心扉,壓抑住澎湃的情感。
若是接受他的感情,等於打了自己一記耳光……她曾信心滿滿的揚言絕不會對一個有劈腿惡習的花花公子動情。
在她的認知及對他的瞭解,他明明就是個自信狂妄之徒,光靠著一張臉和那張彷佛沾了蜜般的嘴欺騙女人的感情,根本就是女人公敵,人人得而誅之的害蟲。
她更不解,那些女人既然知道他花名在外、用情不專,卻還是甘冒著被傷害的風險與他交往。
在她眼中,那些與他在一起的女人,都是沒長眼睛兼沒腦袋的笨蛋。
曾幾何時,她居然也成了其中一個……當她意識到自己對他產生好感時,一度驚慌失措、無所適從,認為那只是錯覺。
但這幾天不見他的人影,她的腦海中居然全是他的影像,總不由自主的期待下一個進門的人會是他,然而下一秒卻換來濃濃的失望。
開始在乎對方、渴望見對方一面所代表的意義,她當然再清楚不過,越是想忽略、排斥,感受反而更清晰,緊緊地揪痛她的心。
她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喜歡上他,應該是她活到目前為止,最始料未及的意外。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已悄悄地進駐她的心房?她反覆的問自己,卻沒有答案。
“嘉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