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息,最後還趴在桌面,低聲尖叫。
原本打算前去搭訕的男子,紛紛打消念頭。
“好!”她突然坐起身,大喝一聲,然後,像準備去擊倒攻擊地球的外星人般慷慨激昂地往門口移動。
既然人都到了這裡,想再多也沒用,去了再說。
她沿著公車路線往回走,彎進條小徑,找到了那棟公寓,確定地址沒錯,更幸運的是大門輕掩。
她一鼓作氣爬上狹小陰暗的樓梯,停在一扇木門前。
心跳速度快到來不及算,手心開始冒汗,頸背開始發麻,兩褪早已抖得像風中柳枝。
她舉起手,輕敲了一下,輕到連自己也沒聽見。
木門前一片寂然。
當她再次舉起手時,不知道是哪一層樓的住戶開啟門又“砰”地大力關上,那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裡如轟雷乍響,原本就緊張到快昏厥的施昀昀被這巨響狠狠地嚇到,大叫一聲,乒乒乓乓往樓下大門衝。
最後的一點勇氣用盡,她沒膽了。
哭喪著臉,又坐上公車,回飯店。
鄔南光晚上參加同事為孩子生日辦的家庭聚會,露天的自助餐點,色彩繽紛的綵帶,迷眩的小燈泡纏繞在庭院修剪得整齊茂盛的綠樹枝啞間,許多大小孩子在庭院裡嬉笑玩耍,氣氛熱鬧。
他和另外幾位同事坐在庭園一角,閒聊最近巴黎發生的幾件社會新聞,兩名女子端著雞尾酒加入他們的談話,她們是住在對街的鄰居姐妹,受邀一同參加今天的聚會。
這兩姐妹中的妹妹似乎對鄔南光很感興趣,從時事聊到他們的工作,又從工作聊到他的休閒活動,接著話題愈來愈私人。
在場的男士心照不宣地找了理由離座,離開前還頑皮地朝鄔南光眨眨眼,搖頭羨慕他總是豔遇不斷。
年輕女子心想著什麼並不難猜,這種令人羨慕的際遇鄔南光也不是第一次遇上。
女人主動的釋出善意,以眼神、言語傳遞暗示,男人不該失禮地表現冷淡,這是個適合戀愛的城市,坦然地表達自己的情感,在互動之中緩緩勾勒出人類原始的那股慾望,一切是那樣地自然。
鄔南光唇邊帶著淺笑,保持風度地回應女子的問話,但是,他卻沒有接續下去的動力,僅是點到為止,維持微溫但不危險的氛圍。
女子似乎感受到他意興闌珊,未了,也找了理由離開。
桌邊,只剩鄔南光一人。
他無語地仰頭望向夜幕,仿彿想透過天空的黑幕看見太平洋上的那座島嶼。
心中不禁咒罵自己,這是怎麼了?他開始想為某人“守身如玉”嗎?
想起母親教過的這句成語,不禁失笑。
他在這裡,努力洗刷施昀昀冠在他身上的種種惡名,她卻沒能看見,現在,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否仍為“惡狼”一頭,仍四處獵豔,尋找一夜情的物件?
照片寄出去已經兩個星期了,不知道她是否瞭解照片的涵義,那些他允諾過要帶她去看的巴黎街景;咖啡杯旁的紅玫瑰是他的心意,她收到了嗎?
回法國後,他經常想,想她的迴避,想她臨別的那一吻,想那一夜纏綿後她態度的轉變,想她對姜少成的感情……他開始覺得,是自己太積極、太唐突,沒有充分的時間讓她考慮,而人在受到驚嚇時的第一個反應通常就是跳開。
他對她而言,是否就是一種驚嚇?
東方女子性格較為保守,他卻忘了緩下腳步,也難怪她要落荒而逃。
同時,他也在考驗自己,隨著時間流逝,他對她的那份感覺是不是也會漸漸褪色,他是不是還會對其他女人產生相同的感覺,那種牽掛、珍惜、小心翼翼保護的感覺。
不過,明顯的,離開臺灣也快兩個月的時間,她的身影依舊鮮明。
時間漸晚,聚會的人也陸陸續續告別,鄔南光站起來走向女主人,抱起今晚的壽星,親匿地在她小臉蛋上大大地啵兩聲,也準備離開。
與同事話別,鄔南光坐進車裡,乘著夜色回到自己的公寓。
登上樓梯,掏出鑰匙,身體突然僵住了,瞬間,一道閃電似的白光從腦後劃過。
他閉起眼,緩緩地吸氣,空氣中似乎飄著一股淡淡幽香,而這幽香太熟悉,令他一陣心悸,血脈沸騰。
他睜開眼,在通道上來回走了兩趟,不可能……這味道竟只停留在他的公寓門前。
他連忙開啟門,一進屋內,香味便斷了,他進進出出好幾遍,一再確認,最後,再也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