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
什麼山,在哪裡,沐聖心都沒說,等於沒回答。
“令堂可安好?”
“家母已經仙逝。”沐聖心的眼中充滿了戒備,龍凌雲就坐在她旁邊,卻不發一語。
“令尊呢?”
沐聖心抬頭,揚起一個嘲弄的笑容,她的目光在二夫人身上停住了,顯露出不屑的神情,“相國夫人何須如此多禮。我爹只不過是一個喜新厭舊的男人,為了一個小妾連自己的結髮妻子也可以不要,這種男人還配當什麼‘令尊’。”
一番話出來,二夫人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了,她豎起精心描畫的眉,“沐姑娘莫非是指桑罵槐?!”
“豈敢,聖心只是感嘆爹爹的負心罷了,哪裡敢說二夫人的不是呢。況且,爹爹那個小妾是珠胎暗結才被迎進門的,二夫人可不同吧。”
沐聖心的一番話說得二夫人的臉發青又發紫,一直說不出話來。
“哪來的鄉下村姑,大庭廣眾下說出這種話,也不害臊。”齊念冰不陰不陽地插上一句,齊相國的壽宴,成了三個人的“戰場”。
沐聖心不語,只是靠近龍凌雲說了句什麼,龍凌雲愛俏地點了一下她的鼻子,兩人的親密之情可見。
倒是齊相國向齊念冰冷眼一瞪:“你給我閉嘴。”
“爹!” 齊念冰立刻紅了眼,猛一跺腳就跑開了。二夫人心繫愛女,也忙離席而去,去撫慰女兒。
“王爺,小女失禮了,王爺請見諒。”齊相國向龍凌雲致歉。
“相國不必在意,只是,那件事……”齊相國心知肚明,雖然龍凌雲從未下過聘,但這個口頭婚約在京裡傳得沸沸揚揚,假的也變成真的了,但一切畢竟是有名無實,龍凌雲也沒什麼對不起齊小姐的,但是遺憾失去了這個乘龍快婿。
齊相國的眼光略過沐聖心,團團疑雲在心湧動,但終是沒有表現出來。
一頓飯,就在各人心懷鬼胎中結束了。
“小姐,你在找什麼?”
小玉喜滋滋地走進“無塵居”,卻看到沐聖心在翻箱倒櫃,不由疑惑地問。
“小玉,你看見我的香囊沒有?”
“沒有啊!”雖然那只是箇舊香囊,沐聖心卻寶貝不已,因為這是孃親留下的遺物,她一向是隨身帶著的。
“奇怪了,好端端的怎麼會不見了呢?”沐聖心微擰秀眉,苦思自己把它掉在什麼地方了。
“小姐,會不會是中午掉在相府了。”小玉提醒,沐聖心想起中午,的確是沒有注意香囊,人又那麼多,大概就是那時候掉了吧,也只能自認倒黴了,但那是娘留下來的遺物呢。
思緒百轉,沐聖心覺得有一種悶悶的感覺爬過心底。
“相爺。”二夫人來到齊相國旁邊,他正藉著燈火看一個香囊,這香囊繡工精緻,該是一女子之物罷。二夫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我不困,你先睡吧!”齊相國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但揮手要她離開。
“十六年了,你還忘不了她嗎?”二夫人的杏眼含怨,她感到深深的嫉妒,為什麼在他心中,她就比不上那個女人,不甘心啊。
齊相國身體一震,“這麼多年的往事了,還提它幹什麼?”
“你以為我什麼也看不出來嗎?你今天盯著沐聖心的神情,就像你看著那個賤人一樣。”
“啪!”一個巴掌狠狠地落在二夫人臉上,“你沒有資格侮辱她。”齊相國臉色十分難看。
“你打我?”二夫人一臉的不敢置信,十幾年的夫妻,甚至於齊夫人——沐冰離家的時候,齊相國也只是借酒澆愁,不曾動過她一個手指頭。
十六年來,正室之位就那麼空懸著,她知道他一直盼著沐冰有一天會回來,而她,只是他因義務而娶的妾,在他心中,沒有任何位置是她的。
“別大聲嚷嚷,讓念冰和下人聽到不好。”齊相國厭惡地看著她,他當初是瞎了眼招惹上這個女人的。
“念冰?你居然還敢說,這是我的女兒,卻取了這樣的名字——思念沐冰,那你當初何若把我娶進門?”
齊相國握緊拳頭,他後悔當初的意亂情迷鑄成大錯,逼走了心愛的結髮妻子和一週歲的女兒,好悔,手中的香囊是如此熟悉,喚起他對往事的回憶。“你別說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是一直派人出去暗訪嗎?你不是一直等著她們母女回來嗎?我告訴你,她們說不定已雙雙喪命,埋屍花丘了。”二夫人得意地笑著,惡毒地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