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根本就沒有過多地想到袁紹或者趙雲的作品,而是小七那張略顯稚氣的面孔,或許今後那又是一個培養的目標。
袁術啊袁術,誰讓你又給了我機會?今後在二哥面前,我能理直氣壯,至少小七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做一件出格的事情。
“你回去吧,本初。”袁隗睜開了眼睛:“袁基是你兄長,今後兩兄弟要相親相愛。”
恩?此話猶如五雷轟頂,讓袁紹有些天旋地轉,在他眼裡,自己的生父就是天,什麼都難不倒,趙雲孺子,只要他老人家說一句話,馬上就灰飛煙滅。
“是,三叔。”他強打起精神:“然則子龍小兒就讓他繼續逍遙?孩兒實在有些想不通,為何你不出面,讓他顏面掃地。”
“糊塗!”袁隗面色一沉:“老夫豈能做出以大欺小的事情來!難不成你以為雒陽令與宮中的大長今是擺設?”
“家族與家族之間,也有一條約定成俗的規定,以老欺小是大忌,切記切記。”
“再說我袁家根深蒂固,又豈是區區一篇文章就可以瓦解根基?趙家老三的影響力,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大,不然此刻焉能是一個小小的博士?”
此刻,趙雲在講臺上不斷回答學生的問題,藉口是等那些中途退走的人。
自然,那些人不可能再回來,他們也有臉,一出去就坐實了為別人跑腿的事實,一個個比猴都精,才不會做這種自降身價的事情呢。
“柳先生煩請你幫雲點下人數,”趙雲一邊解答一邊吩咐:“半柱香之類,他們不回來,那我就不會再等他們。”
那批人沒等到,另外卻湧入了大批的學子,也不知道是他們主動來的還是自己的座師安排而來,畢竟早上的訊息還沒咋傳播。
“好了,我們繼續!”趙雲把戒尺在條案上敲了敲:“柳先生,從現在開始禁止任何人出入,直到本次課結束!”
他也不去管那些學生眼裡的難看,畢竟不少都是和他們關係不錯,這就意味著從此以後,他們再也沒有機會進入子龍先生的法眼,而自己等人卻有。
“在家神上面的排序,天地君親師,雲不才,忝為末座。”趙雲侃侃而談:“諸君,可曾在上面看到半個官員的身影?”
“未曾!”對於這種全體回答的模式,以前還從未有過,零零星星的幾個人應著,卻也心中惴惴,生怕先生和同窗們恥笑。
“確實,”趙雲本身也不需要他們的答案,只是一個傻瓜問題而已:“然則,我聽說你們一個個都在摩拳擦掌,等著出去做官?”
學子們都頓時錯愕,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每一個人來讀書,不管是到鴻都門學還是太學,最後不都要做官的麼?
文人有自己的清高,有些事情可以去做,卻不會宣之於口。
經常有人說:學會文武藝,貨賣帝王家,卻不會直白講:我來讀書就是為了做官。
“既然官員的地位在人們心中如此不堪,你等又何須整天鑽營,想要做官。”
“為師曾有一副對聯: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
“為官,不是簡單地說,皇上給你一個位置,你就能坐穩,還要和當地的家族好好協商,以圖在自己任上莫出紕漏。”
“更何況天下最多的不是豪門大戶,而是隨處可見的國民,讓他們吃飽穿暖。”
“我們門學的辦學宗旨,是皇帝陛下為了讓一些曾經沒落的學派流傳下去,讓後人清楚,在歷史上曾經有一些學派曾大放異彩。”
“譬如諸君終日研讀的作詩、畫畫之類,只能登大雅之堂,和那些從小都受到良好教育的門豪相比,咱們所學確實不適合做官。”
“不管是你們還是為師本人的出身,都算不上好,而他們的子弟,從小都有人給他們在灌輸官場的一些觀點。”
“在官場上行走,你們至少目前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再說,天下的官員數量是恆定的,你要上去,就得踩著別人上位。”
“那些人的肩膀又豈是我們這些從小都不懂的寒門子弟能夠踩得上去的?”
“天生一人必有一路,你們都看到做官在老百姓那邊必須要透過。再說近年來四海不靖,到了任上,說不定上任後連蠻人都能把你等壓趴下。”
“你們看為師,根本就不適合官員之間的爾虞我詐,當一個博士,不也是挺好的嗎?”
起先一直沉靜的課堂馬上就被點燃,一個個輕聲交頭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