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件讓她掛心的事兒就是葉青風了,可是這個弟弟自從和童青見過面後,倒格外沉靜了。雖然當時哭得可憐,可回家以後小臉便木木的,任是田氏怎麼問也不開口,只管天天繡花看書,竟似換了一個人似的。葉青虹也拿這個弟弟沒辦法,她知道童青告訴他自己是男兒身,以弟弟這個柔弱的性子自然是受不了的,現在這副樣子倒格外讓她擔心。既然方家和童青的事都了了,倒是應該另給青風尋個妻主才是。雖然葉青虹平時與人交往甚多,可真是找出一個人來給弟弟做妻主,她倒犯了難。那些女人先不說家裡已經個個三夫四侍的,就是在外頭也是個個偷吃。自己這樣嬌弱的一個弟弟嫁給那樣的妻主,連她都不放心,於是便想著另外再選一個老實的再說。夏天的時候人人都會變懶,熱乎乎的空氣總是讓人無精打彩,葉青虹這些天都賴在憐月的房裡,反正商號裡也沒什麼事,大熱天的躺在陰涼的地方讓男人給自己切水果吃才享受。憐月這些天不知為什麼,總懶懶的,葉青虹在的時候便打起了精神伺候,不在的時候總是想睡。見男人嬌嫩的小臉有些蒼白,葉青虹倒捨不得鬧他,只管去找任傾情和牡丹。自從上次失手傷了憐月,任傾情倒是心慌了好一陣,後來聽說葉青虹並未追究,男人心裡倒有些慚愧。他這個性子,向來是被人寵慣了的,以往除了牡丹,竟沒一個男人和他爭寵,突然來了這個憐月,不但模樣好,性格也好。聽著下人們偷偷議論葉主兒如何如何寵他,男人心裡又怕又委屈,只擔心葉青虹有了新歡就忘了他。可沒幾日,卻見妻主又回到了梅宛。對自己的寵愛仍是像以前一樣,男人心裡便漸漸好轉了起來,只是一到了晚上在床第間倒熱情起來,柔嫩的身子婉轉承歡,倒像要痴纏一輩子似的。葉青虹哪會不知道男人的這點小心眼兒,見他這樣舍了顏面痴纏著自己,她心裡也有點怪憐惜這位任公子的,想著他的小孩兒性子,於是只管裝做不知道,天天將任傾情和牡丹溫香軟玉的身子抱滿懷,她還有什麼意見?京城裡是各路訊息傳的最快的地方,夏天的午後人們無事的時候便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只是今年夏天聊的內容卻只有一個:聽風樓被轉手了!說起這棲鳳國京城的勾欄院,高高低低的倒是不少間,可真正做的好的卻只有一兩個,聽風樓就是這裡頭拔尖的一個。可哪知前些天,扶桑樓主不聲不響地就將偌大的聽風樓一夜之間遣散了。箇中的原因光是猜就夠這些人猜幾個月的了。扶桑的為人京城裡是沒人不知道的,知道他的男人們個個又妒又恨,只傳說他得了暗病,沒幾天活頭了,這才賣了聽風樓。可眾說紛紜,卻仍解不了這個謎,直到聽風樓那些小倌兒和公公們被或賣或送的弄到別處,人們才得了準信兒。原來這聽風樓的扶桑樓主竟是被葉家大小姐金屋藏嬌了。訊息一傳出來,京城裡說法各異。不說別的,光是葉青虹在這馬上要娶十七皇子的時候,在外頭收了一個出身勾欄院的男人,就夠大夥說一陣子的了。這些風言風語葉青虹倒不太在意,一來扶桑是燕飛飛見過的,而且也是在他之前認識的,如今納了扶桑在她看來也不過是履行一道手續而已。可這些流言傳到了京郊葉家的宅子裡時,一直陪在扶桑身邊的小碧地沉不住氣了,邊替扶桑收拾著各色衣裳,男人的小嘴邊撅得老高,只說不公平,又向扶桑道:“那麼大的一個聽風樓說散就散了,雖說葉家補了不少的銀子,可您這麼多年的心血就這麼放棄了?再說也不是真進葉家當側夫,不過是個外頭的,將來還不知道能不能進門。看您高興的這個樣子,倒像做了人家正夫一樣,哼……”扶桑扭著風騷的身子正看著兩個小童擺花瓶呢,聽小碧這麼一說,倒是笑了笑道:“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青虹怎麼說也是我的妻主,只要她願意,別說做個外頭的,就是一輩子不讓人知道我也認了。”“你!?”小碧氣得把手裡的衣裳一扔道:“怪不得聽人說,這男人家只要嫁了人就換了個人似的,果然不假。想當初咱們聽風樓在京裡何等風光,現在說散就散了不說,那些公公們明著坑你的錢你也不問,春芹那賤人弄走了你多少東西?聽說他想在外頭自己立門戶呢,哼……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扶桑將那擺好的花瓶裡放滿了新鮮的花,這才向小碧笑道:“你這麼不平是為什麼?春芹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了,他再怎麼折騰不過也還是個勾欄院的人,雖然手裡有點兒錢,可還一樣得看人的臉色吃飯。那些有錢的女人哪個是好伺候的?一個男人家一輩子不嫁人,到老了也沒個孩子伴在身邊,說多悽慘就多悽慘,你有什麼好計較的?”小碧聽了這話倒不那麼激動了,只是仍把手裡衣裳弄來弄去地道:“話是這麼說,可我就是見不得你一見她就痴痴的傻樣兒,哼……不就是一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