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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傻啊你,那是上戰場,你以為我去遊山玩水啊?保不準這一走,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也不是有意要嚇夕園,但這話實在,雖說他不用上前線,但西北邊境的狀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那就是要開仗了,只要戰爭一打響,他活不活的下來真的是兩說。

“你別瞎說,你不過是在後備糧草部,哪那麼容易出事。”夕園說著說著聲音就越來越小,她一邊整理東西,一邊道:“你要回來,我等你呢。多久都等你回來。”

“恩,崔副總管那邊,你幫我照顧著,他年紀大了,腿腳都不太靈便。我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記得給我寫信。”

“我每天都給你寫。”

“記得給我養的烏龜餵食,你老忘記。”

“記得呢。”

“我走了,不要去招惹梁曲天,能避就避吧。”

“我才不是你。”

“記得想我。”梁曲軒終於笑了,平凡的五官因為這個笑容生動起來,眼睛像調皮的孩童一般半彎著,鼻尖上點點的汗珠,和臉膛上的紅暈衝散了剛剛的戾氣,像最誠摯的請求,道出了他唯一的心聲。

夕園眨眨眼,抬高頭,努力將眼睛裡的淚水收回去,“不會忘記呢。”

兗州向來是苦寒之地,多少個朝代,都是作為流放犯人的最佳地點。如今,梁曲軒徹底告別了京城燈紅酒綠的紈絝生活,隨著鎮北軍駐守在邊境的一個叫渠水的小鎮上。

梁曲軒是徹底的感到了生活的無奈。“水,水,水。孃的,這個地方怎麼就這麼缺水,洗個澡都洗不成。”

“在這裡你還想經常洗澡?做夢吧。就是齊大將軍,也是很久才洗一次澡的。等真的打起來了,想洗澡就更難了。”楊學算是和梁曲軒共事,一樣是後備糧草處的。

他兩年紀相仿,又都是新調補過來的,很快就混到一起了。

“哦,看樣子只有皇帝來才有這個待遇咯。”

“那也不是。”楊學笑嘻嘻的買了個關子,等著梁曲軒再三催促了,才道:“湛王要來了,說不定比皇帝的待遇還要好。皇帝來了,是將軍想法子安排水,湛王要來了,那是士兵自己不用,擠都要把水擠出來給他用。”

梁曲軒不由自主的動了動耳朵,“聽你的口氣,很崇拜湛王吧。”

“軍中哪個兄弟不崇拜他啊,湛王十五歲就上戰場了,萬千刀劍中,單槍匹馬取敵將首級。這簡直就是神話。如今鎮北軍名聲大噪,最早的精銳,可都是湛王一手帶出來的。說起來,齊大將軍也是這個後手接的好,如今才有這樣的成就。這些,難道你都不知道?”

“京城裡,哪裡聽過這些事蹟。”梁曲軒努力擺出一副同樣崇拜的表情,可是眼前晃來晃去的都是那天晚上涼亭裡那個黑呼呼的身影,他只想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呵呵,也是。不過我聽說湛王很快就會來邊境,大概是準備親自帶兵上陣了。我看境外那些蠻夷這回要被我們打得滾回老家了。”楊學一副胸有成竹的得意樣子,看得梁曲軒全身陣陣發麻。

“你們兩個在那邊幹什麼!還不快去給那些馬接些新鮮的草來!”說話的人叫衛魁,是後備營的一個都尉,正是兩人的長官。

楊學行了個禮,匆匆拉著梁曲軒就走了。

拿著雞毛當令箭,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梁曲軒在心裡罵到,他看不慣這個人很久了,從他一來渠水鎮,這人就像是挑刺一樣針對他。他改不了少爺的做派,常常被衛魁借一些小事處罰他,比如禁止吃飯,罰他一天不停歇的去鎮口取水,又或者晚上接連的派他站崗。梁曲軒身體有些受不住,可他這人,丟什麼都不能丟最後的面子,硬是咬著牙捱了過去。

受傷了,也沒人疼,做出一副難受的樣子,也不會有人關心在意,反倒給人抓了笑柄。梁曲軒覺得他也不是第一天遭遇這種感受了,在家的那麼多年,他好像時時刻刻都承擔了被忽視的那個角色,他習慣了,心都磨出一層厚繭了。

再說這個地方,天高皇帝遠,駐守在這鎮子上的,都是些軍隊裡的老油條。誰管你背後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只要不是皇帝老頭的親兒子,就是被人給作弄死了,也能給你編出個理由,讓京裡的人統統閉上嘴。所以,梁曲軒覺得,他其實還是收斂著的。

他們要去鎮裡接草,每三天的例行活。按說很簡單的,可梁曲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都是從固定的人那裡拿草,他也沒注意檢查,到了才發現竟然一大半都是枯草。

兩個人當場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