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時候，宋大山非要給陳原子一罈酒，陳原子感覺，這酒估計有年頭了

推辭不得，就只能收下了！

回到小陳莊，已經五點鐘了，陳原子到了大隊部，看到小陳莊小王莊不少人都在。

出了人命，哪怕是賊，也是大事，而且，這事，很敏感！

因為都是熟人，說話也就方便一些。

不過一群人嚷嚷了半天，有人說這都還是被逼的，算了，也有人說，這次算了，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陳原子只是聽著，沒說話，小王莊的人，大都贊同這些賊得判刑，小陳莊這邊，因為賊沒有進村，所以大多數人還是說，算了，都是鄉里鄉親，要不是活不下去，也不至於這麼幹。

“老陳、原子，你們啥意見，這事得趕快解決了！”王長生說了一句。

“我先說吧，我這輩子，最恨賊了，你們也都知道，我被偷怕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我相信，這會，我們小陳莊、小王莊的人，都有這感覺，咱們突然富裕了，至少家家不缺吃喝。

但是缺吃少喝的人家多了，窮兇極惡，首先是因為窮，然後是兇，真的老實人，估計最後都是餓死了。

這些人，情有可原，我們也都瞭解了，活不下去了，但是偷，就是原則問題，我們兩個村，怎麼應對後面的事，另說。

但偷，只能送治安所，然後情有可原，哪怕就是關幾天拘留，不留案底都可以，但必須走這一遭，待會我去找一下治安局的姜隊長，出了人命，肯定歸刑警隊管。

你們小王莊那民兵做的也沒錯，這事，歸根到底，都是一個窮字鬧得，窮急了，都想去偷去搶，誰都不想被餓死。

我估計，餓肚子的時候，我們都有這念頭，但有人因為膽小，有人因為餓的沒勁了，所以都沒這麼幹。

以前，陳繼武，就我二叔那兒子，我餓的按著肚子趴在那，他總拿一塊白麵饃饃在我旁邊饞我，我真想搶過來吃了，但是，我那會真沒勁，肯定搶不過，還要被人打一頓，不划算，所以只能忍著。

我這經歷，我估計，一大半的人都有，這會，我們遇到了一群敢動手的，不好說是好人還是壞人，但犯了法，就得按照規矩來，今天，要是把這些人都放了，明天還會有人來偷，下一回怎麼辦？”

“犯法的事不能幹，這些人得送治安所，至於關多久，法律說了算。

但是這事，只是個頭，靈縣的饑荒比去年更嚴重，這年月，逃荒都沒地方去，這個剛靈縣，哪還有糧食？

縣城有，但誰也不敢去縣城，就剩下我們小陳莊、小王莊了，人真餓極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這次是偷，下回可能就是搶。

這當下，我們小陳莊、小王莊怎麼辦？

顧著自己，老婆孩子熱炕頭，繼續辦工廠，賺錢？”

王長生聽了，皺了下眉頭，“你這是啥意思，咱們這生產任務，也就剛剛完成，口糧分下去，也就沒多少餘糧了！”

“糧食是不多了，咱們也不能自己餓著肚子去救別人，那不成傻子了。

但是倉庫裡還有上萬噸紅薯呢，小陳莊有七千噸，你們小王莊，五千噸肯定有，這東西雖然吃多了膩，但這會，能救命！”

這話一出口，現場立刻炸開鍋。

幾乎一大半的人，都立刻反對，那些紅薯，是他們食品廠的原材料，這個不能動，不然，這花了幾十萬又是裝置，又是通電，這會眼看著要賺錢了，把原材料拿去救人，那損失的，就是他們個人了。

這一年，少幾百塊分紅呢

“砰！”

陳本順猛地一拍桌子，“都吵吵什麼，光算自己那點小九九，鼠目寸光，咱們兩個生產隊，這會是什麼情況，這要早兩年，我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得被拉去槍斃。

這會，多少雙眼睛看著我們，革命群眾都要餓死了，我們還顧著自己賺錢，咱們這食品廠還能開下去嗎？

我陳本順想帶著小陳莊的社員過富裕日子，但不是為富不仁，你們小王莊怎麼選我管不了，但是小陳莊，在這件事上，誰自私自利，利己主義，享樂主義，我饒不了他。

老王，你們也回去商量下吧，我這邊，已經安排人去看了，趙家溝，真是不少人家都斷炊了，生產隊一天就給一碗棒子麵粥，這還不到十月，這誰受得了啊！

過了年，還得三月才能有收成，那得餓死多少人？

趙家溝那個趙紅光，我看得拉去槍斃，生產任務報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