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在皇帝位置上坐久了,李煜逐漸發現,根本不像電視劇裡、甚至史書裡描寫的那樣,什麼“酒池肉林”,什麼“佳麗三千”,什麼“荒淫無度”,這種有益身心的活動,根本沒有那麼多精力去做。
因為每天一睜眼,無數的事務等待著他處理,大事還好,自己給個意見、明確方向,大臣們負責具體執行,可自己的一些想法,就只能親力親為。
比如要成立“軍鴿部隊”,就要解決編制問題,李煜在南唐現有的“三省六部制”中扒了一圈,也沒找到類似的職務。
最接近的,就是管理驛站的職務系統,也就是尚書省兵部下面的駕部郎中(中央)主抓,到了地方,驛站管理由節度使、州府兵曹、參軍、司兵等負責。
很顯然,這些職務管人、管馬還行,讓他們養鴿子,純粹扯淡,這個是技術工種——要麼把鴿子養死,要麼把鴿子養成雞——所以,必須設定專門的職務。
就叫“飛信郎中”吧,各地設定飛信奉郎,啥事兒不幹,專門養鴿子。
由此一來,形成“驛站+信鴿”的協同系統。
李煜在思考“養鴿子”的同時,身處陳州的趙匡胤,卻被人“放了鴿子”。
放他鴿子的人叫郭從義,雖然也姓郭,但與郭榮沒啥關係,而且,這人是沙陀族,一個典型的“亂世武將”。
亂世武將兩個基本特徵,其一是“侍奉多朝”,郭從文先後在後唐、後晉、後漢、後周都當過官,還是李存勖的養子,與劉知遠交情莫逆,推薦他擔任馬步軍都虞侯。後漢時期,逐漸從西北調任中原,先後擔任鄭州防禦使、永興軍節度使。
後周建立之後,郭從文如魚得水,深得郭榮的信任,先後擔任忠武軍、天平軍節度使,被冊封為中書令、開府儀同三司。
後周顯德四年,公元957年,二月份跟隨郭榮征討淮南,十月結束之後沒有返回汴梁,留在徐州,冊封為武寧軍節度使。
亂世武將的第二個基本特徵,就是“靈活的忠誠”,背叛是家常便飯。
在趙匡胤建立“許州政權”之後,郭從文就一直謀求建立合作關係,只不過,徐州的位置距離太遠,中間還隔著一個亳州,他敢有什麼想法,尹崇珂肯定不會饒了他。
一直到“許州政權”更迭為“陳州政權”之後,趙匡胤又開始在黃淮地區招兵買馬、吸納流民,隊伍迅速的壯大,郭從文再度動了心思,派人前去聯絡趙匡胤。
趙匡胤接到訊息之後,自然是高興萬分,他對郭從文也是有了解的,兩人關係還算融洽。
歷史上,建隆元年、公元960年,郭從文就曾經向趙匡胤示好,希望能夠追隨他親征,征討李重進,但是當時趙匡胤覺得他“城府極深”,就沒同意。即便如此,為了安撫郭從文,還是給他升了官(河中尹)。
今時不同往日,只要有人願意投靠,趙匡胤不穿鞋去歡迎,當即就回復,讓郭從文伺機領兵南下,前往泗州與曹彬、張令鐸、王政忠匯合,共同對付李重進。
事情順利的話,這一次,郭從文就真的能和李重進幹一架了,只不過,“靈活的忠誠”定律在最後關頭,發揮了作用。
“契丹南下劫掠”的事情,震驚了汴梁政權的張永德,王溥、王樸、李谷、竇儀等一眾大臣商議之後,決定放棄“防守政策”,或者說是放棄對趙匡胤的“招撫政策”,全力解決河南、安徽境內的麻煩。
九月初十,魏仁浦簽發樞密院令,大將潘美從淮南招討使勝任的東南面行軍大都督,在洪澤地區駐軍三萬的基礎上,又調撥兩萬人馬,王彥超、劉守忠分別冊封為鎮淮節度使、節度副使,有權調動徐州、宿州、滁州等地軍隊。
原本,潘美擔任淮南招討使的時候,人馬就已經在洪澤地區駐紮了,只不過,考慮到李重進的面子問題,一直是在洪澤湖北東北,主要目標是保護京杭大運河。
此外,符昭壽、白重讚的兵力,相當一部分是分配到了揚州城的戍衛上,所以,真正玩了命地跟曹彬、張令鐸、王政忠幹仗的,仍舊是李重進的本部人馬。
【泗州局勢圖,放在“作者有話說裡”】
如果僅僅是調兵遣將、調整政策,郭從文仍然不會改變主意的,只要徐州一動,就能將趙匡胤的影響力擴大將近一倍!
畢竟,很多後周將領,曾經都跟老趙混過,他振臂一呼,說不定就會有人戰場起義。
但很快,一個訊息伴隨著調兵命令傳來,張永德離開許州,親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