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很遠,聲音恍惚的好像快要聽不見。
所以,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黑暗的空間扭曲的形體,鬼王踏出了腳步開始破壞他的咒術逼近了自己。
他聽見結界崩裂的聲音,然後看見站在自己眼前的鬼族。
對方說,難得看見有趣的天使,所以就留下來當我們的同伴吧。
扭曲的鬼族跟暗黑的空間,他冷笑,猛然送了一記攻擊結實的打在鬼王的臉上。沒有停下動作,第二次攻擊就是馬上了結自己。
與其在這邊跟鬼族廢話,不如一次把人連著身體都毀掉。
隱約的,他看見有人衝進來,一拳撂倒撲上去的鬼王高手,強悍的力道讓那名鬼族一下子沒有辦法爬起來。
於是他看見某個自稱很久不幹資深任務和天降奇兵的同僚衝進來。
完全沒有浪費時間,那個人一把拽住自己,完全沒有任何畏懼的直接攻擊鬼王,在鬼王還沒反應過來同時已經將他拽出很遠的距離了。
混亂之際他感覺到後肩膀被景羅天猛力拍了一掌。
然後他被救出鬼王之地。
距離那地方之後很遠,已經有好幾個醫療班跟情報班待命,他可以看見先行脫離的兩名紫袍正在被救治,他們也看見他。
『老師,裡面還有人嗎?』一名情報班的人靠近了他們,詢問著那名資深黑袍。
『一個都沒有了,馬上回報公會。』
之後他們的吵嚷什麼的,他一點也聽不進去了。
火紅的印記,像是熊熊燃燒的烽火烙印在他身上。
於是,安靜下來了。
那是一個像遙遠但是也像是昨天的記憶。
賽塔的歌聲重新迴盪在房間當中,仔細聽已經不是古老的精靈語而是近代精靈們使用的語言,祝導著沉睡者們的聲音令空氣也沉靜了下來。
然後,歌聲沉寂。
「安因,我們啊因為活了很久的時間,所以已經有很多事情不記得。」精靈坐在床邊,低語著:「編入歌謠的故事或許是自己曾經經歷過,但卻又不是那樣子的真實。時間一直在轉變,但是曾經發生過的一切不會被抹滅。」
天使善記,精靈善忘。
「但是在我記憶深處中,千年的戰爭有時候卻也好像是咋日發生過的一樣。那之後對精靈族的影響,對於其它族的影響還深遠的直到今日未斷。螢之森憂愁的樹仍然傷感,長長的白花道路依舊送著每一位離去的旅客出發。」
幽遠的記憶仍然不斷的藉由歌曲故事傳承。
精靈善記,天使善忘。
記得不同,忘得也不一樣。
安因翻起身,肩上的印記已經全部消失,他隨手將衣服披回身上。
清晨的時間,窗戶外面已經隱隱約約的出現了灰暗的光芒,黑館外面的鳥緩緩甦醒在樹上發出了一兩聲的嗚叫。
他可以聽見早晨的露水滴落在樹梢上的聲響。
吹來的風像是吟唱著贊主的詩歌,然後在房間裡面徘徊了半晌之後離開。
對了,從那天之後他也沒有再踏上過木之天使居住之地了。
骯髒的印記邪惡的氣息,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能擺脫回到故居。
記憶跟空間還在交錯,他突然想起了剛踏出木之天使一族時候,朋友們在樹上唱著的聖歌。
一個杯子無聲的從旁邊遞來,傳來的氣味是很多人難以求得的精靈飲料,清爽的氣息讓一夜的滯悶部給驅散。
下意識的他接過了杯子。
精靈衝著他微笑,然後站起身走過陽臺開啟窗,清早的晨風大肆的翻卷了進來,將房內的裝飾吹得發出許多清澈好聽的聲響。
「真是令人難以抗拒的早晨,樹木清醒愉快的聲音和風的邀請,不知道您想不想一起到早晨的校園中稍微走走呢?」微微眯起眼,淡金色的眼睫隨著風顫動著,細長的發給風揚起了大半散著光芒。
安困忘記是誰說過的,精靈的邀請一向很難讓人拒絕。
的確,他連一點想要拒絕的念頭都沒有。
飲去了手上的飲料,踏下床鋪,看著外頭的天色開始有所轉變,即將到臨的早晨正在雲上做著色彩變化。
美麗的聲音、甦醒的風景。
「為了紀念一樣在大戰中的朋友,讓我們的思念順著晨早的風一起送達到那方吧。」精靈這樣告訴他。
安因知道自己大概是笑了。
「好的,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