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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話,我並沒有說下去,我這個小侍妾虛構的貞節故事,已然在天下人的心中博取的重義美名,如若毀於一旦,踏雪公子如此驕傲之人,會接受這樣的結局嗎?他會不顧一切地衝到弓月城來,拼上這條命,哪怕是為了他的那張臭面子。
而我花木槿就算拼了我這條命,也絕對不能讓他受到傷害。
然而那些話一出口,我自己也立刻後悔了,想也不想立刻直挺挺地跪在那裡,女太皇和皇后面露微訝地看著我,似乎也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場中便是一陣奇怪的沉默,唯有風聲輕揚,這時皇后充滿憐惜地開口道:“母皇,夫人這幾年為段太子挾持,深受迫害,恐怕亦是害怕身上的生生不離吧。”
女太皇輕輕地哦了一聲,“夫人莫驚,如今你身在突厥,大理的魔爪自然不能再傷害於你,”她想了想,奇道:“夫人不是同段王有了一個女兒了麼?生生不離理應已解了啊?”
我笑笑:“夕顏是一個偶然,我身上的生生不離沒有解。”然後我沉默在哪裡,並沒有再做任何解釋,女太皇盯著我看了半晌,冷冷道:“俱朕所知,那生生不離出於苗疆,段太子必有解藥,既使不能解全毒,依段太子如此好色之流,焉能沒有想過辦法解你的毒?你莫非想以此推託於朕?”
她的語氣明顯不悅,聲音微高,花海立時有暗中保護的武士隱現身影,那祥和的芬芳中滲入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我重重地叩首,朗聲道:“莫問再大膽,亦不敢欺瞞陛下,”我對她仰頭誠摯道:“陛下若不信,可以派宮中名醫來檢視便是。”
女太皇直視了我許久,才移開目光嘆道:“然之……他永遠是這樣不可理喻啊,看來他也十分中意你,才會賜你生生不離,不過你放心,本宮自然會派人來檢視,你若敢欺瞞於朕,必將會自食其果,”她忽然笑了起來,高高在上的俯視著我,銳利如鷹隼:“你且放心,我自然不會動你,不過你那個長隨……便不會有活路。”
我身上驚起一身冷汗,女太皇板著臉道:“送夫人回涼風殿。”
一旁的皇后輕輕道:“不如讓兒臣送送夫人吧。”
女太皇瞥了一眼皇后,微微點頭,拂袖而去。
我晃悠悠地慢慢爬起來,沒想到皇后竟然過來扶了我一把,我便使了一把勁,勉力站了起來,她的皓腕在陽光下閃了一下我的眼,我本能地別過眼,再看回去,卻是一隻光芒耀眼的金剛手鐲,這隻手鐲看上去有點熟悉。
“還記得這隻手鐲嗎?”皇后同我走在花海中,秋風盈動她的金絲繡袖擺,她抬起戴著這隻手鐲的藕臂摟過臉上的一絲繡發,對我淡笑道:“這是淑琪姐姐送我的,就在她陪附馬前往鳳藻宮的那一天,她告訴我,她把另一隻送給了你。”
我愣了愣,想起了永業三年軒轅淑琪公主,省親結束,臨走時的確送過我一隻手鐲,那時我還同非白掐架掐得不可開交,想起非白,心中驀地一疼,口中訥訥道:“淑琪公主是個少見的節烈女子啊,我與她確然只有一面之緣,可是她對我很好很好。”
她看了我一陣,我以為她要同我談軒轅淑琪,可是她卻垂下了憂鬱的眼瞼,沒有對我再說話,只是向前走去,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慢慢跟在她身後,眼看走出了花海,她停了下來,我正要叩謝她,她乘我下跪之際,扶起了我,在我耳邊用著只有我才能聽得到的聲音柔柔說道:“你的生生不離至今不解,”她吐氣若蘭,帶著紫羅蘭的香氣,我向她望去,卻見她對我淺淺笑著,那美麗的眼睛卻是無邊寂寥:“其實是為了給踏雪公子守身吧,花西夫人。”
我呆愣間,她微笑地對我說道:“夫人走好,後會有期。”
我走出冬宮,心中不停回味著那個突厥皇后對我說的,一看,門外沒有人,咦?人哪,那一大幫子抬我過來的人呢?
我東張西望間,忽然有人捅我腰眼,那腰眼是我這輩子的死穴,有時堂堂段太子同我閒時辯論,被我駁得啞口無言,就會胡攪蠻纏地點我腰眼,看到我流下我英雌淚,紫瞳妖魔便會相當滴在那裡洋洋得意。
當時的我捂著腰輕叫一聲,本能地怒轉身,什麼人這麼無禮。
咦?沒人呀,又有人捅我右邊腰眼,我雙手叉腰地轉到右邊,還是沒有人,我開始有些害怕起來,微低頭間卻見那個駝背老頭無聲無息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