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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部分

“對了,剛才我們說到哪裡了?對了,說到林肯紀念堂前的櫻花,我們果然來早了,別說開花了,連花骨朵都沒有見到。”葉語東張西望著,那些光禿禿的樹看上去哪裡有一點美感?

“小葉子……”

“大概什麼時候能開?現在已經是三月初了,三月中旬能開了麼?如果可以我們就多待幾天,說不定……”

“小葉子”裴孜攔下了她嘰嘰喳喳的話匣子。

葉語抿起了嘴,半響後才說:“對不起,桃花眼,是我不好。裴紹一直說我這個人就是神經大條到無法想象的地步。我不說了,等雨停了,我們就回酒店吧。”

裴孜看著她畏縮在冷風中的臉,一陣不忍和自責讓他握緊了拳頭。但是,他既然自呈不會後悔,在裴紹和葉語之間,他永遠只會選擇裴紹,那是近三十年的兄弟之情,更是無法還清的恩情。他沒有命還給他,那麼就讓他為他掃開一切不利的阻擋吧。

“這一次,並不僅僅是為了我的複診,主要是為了你。”裴孜鬆開了口袋中的打火機,下了最後決心,“因為你出現了恐懼症的前期症狀。”

葉語的目光中充滿了懷疑和憤怒,只是她暫時忍耐著沒有開口反駁他。一方面是事情過於突然,而另一方面她的確怕再次刺傷他不穩定的病情。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認為我是在說胡話,是發病的症狀。但是,我要告訴你,不是。我的病的確不能根治,但至少有一點,我發病的症狀裡並沒有胡言亂語這一項。”

“你還記得你在溫泉暈倒的事情麼?你的解釋是泡得太久,被熱氣蒸暈了。其實不是,而是和我一樣,面對著什麼讓你恐懼的事情而誘發了症狀。我不知道你看見了什麼,但是你一定記得裴紹臉上的傷口。”裴孜慢慢地說著,同時注意著葉語的眼睛,看見了她眼睛中一絲的慌亂和害怕,“那是你抓的,是裴紹為了阻止你自殘而被你抓的。那裡還不是最嚴重,在他的肩頭有一大片烏黑,那是你在無意識狀態下咬的,咬得很深。”

“可是醒來後,你什麼都不記得了,這和我最初的症狀完全一樣。只是在多年的治療後,我發病的時候不會再失去意識,這是藥物控制的結果。”

“我帶你來這裡,就是為了確診你是不是和我一樣。”裴孜的臉色黯淡下去,“我不能勸服裴紹,他在猶豫,但我知道哪怕他再猶豫,也不會告訴你一個字。他在害怕什麼,不用我說你也能明白。關心則亂,他的心已經亂了,所以做出的決定只能是帶著他的感情色彩,不會是最好的選擇。所以,我要告訴你,小葉子,和我留在美國,我會請為我主治的教授給你看病。你發現的早,所以一定會更快地控制住病情……”

葉語覺得自己是被命運這個魔術師關在了一個漆黑的盒子裡,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耳邊迴響,但她卻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眼前的人,竟然說她和他是兄妹?太可笑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裴紹親口像她確認過,他們不可能是兄妹。那麼,作為裴紹同父異母的兄弟,她和裴孜怎麼可能是兄妹?

命運雖然對她並沒有什麼優待,但起碼不會開這麼惡劣的玩笑。她在幸運的十字路口開啟的超級大禮包,不可能裝著一個惡作劇的玩偶。

他說她有病?他才有病她是正常的了,十年前她便是正常的了。她正常的讀完大學課程,正常的得到一份工作,正常地上下班,正常地看著所有正常人看的連續劇。她哪裡有一絲恐懼症?她的神經明明是天下最粗壯的

手中的那張紙算什麼?那些英文她根本看不懂,誰知道上面鬼畫符寫著什麼?就算寫了,也可能是假的,看,連一個公章都沒有的報告,怎麼會是真的?

葉語笑了,這個傢伙從見到的第一面開始就在耍她不是麼?所以,不要和他計較,他是和她在鬧著玩的。

看著葉語揚起的笑臉,裴孜知道她完全沒有聽自己在說什麼。

“也許,你願意聽聽這個。”裴孜開啟了電話的錄音鍵。

手機裡傳來裴紹的聲音,低沉而苦澀,“我不知道怎樣做決定……”

……

“不,對我而言什麼都可能成為累贅,除開她,還有你。”

……

葉語的心瞬間收緊,他的聲音堵塞了她全部的心房和血脈。他早就知道他什麼都知道連裴紹都知道她是個精神病人

這一認知,霎那擊垮了她剛才還牢不可摧的意志。身體已經支援不住精神的崩潰,葉語慢慢蹲下身體,緊緊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讓我來監督你,是假的麼?”